坐在右手的呼延罡站了起来:“君上,军中只论战功,不论年龄,若以年幼而没其功,我等何以领军?”
一群武臣也纷起身参议:“若军功之赏要论年龄,何不征召长寿者入伍。”
“赏罚不公,兵士寒心啊。”
“听说那小子已经是十六岁了,哪能拿周岁说事?”
砰砰砰!
齐醒公又敲响了木案:“诸位臣卿之言,寡人已经听明白了。这样吧,对那个两司马,千两黄金照赏,官进两阶,至于赏地么,可加至二百顷。”
太子听了默默坐了下去,众臣也不再多言。此赏虽减,但君上能加赏土地百顷,已经极为不易了
片刻寂静之后,齐醒公道:“安国趁我齐军西进之机,联合诸国,侵入我大齐东境,并攻占了临西城。寡人要以新招募之卒,组成东征大军,以呼延罡为军卿,于冬初出征,于春节之前夺回失地。诸位卿臣以为如何?”
一听要打仗,军卿们个个赞同,俞潜也无异议,出征的日期很快就敲定下来。
廷议结束,齐醒公在侧殿召见了公子申、俞潜和吕非。齐醒公道:“诸般赏赐晋升要尽快办理,以免误我东征大事。尤其是此番东征军粮衣甲兵器之事,俞卿要全力筹措,尽快运送东境,不得有误。”
俞潜道:“老臣已有所准备,东大仓之粮,西大营之军械,已经启运,决不会延误东征大事。”
吕非却道:“君上,太尹只备了四万人三月之粮,虽可勉强能够支撑东征,但若考虑到攻取西临之后的驻军所需,还远远不够。”
俞潜冷笑道:“太尉乃是全军统领,难道不知打仗要死人的么?战前是四万口吃饭,战后怕连一半人马也剩不下了吧?”
吕非怒道:“敢说老夫不知战事?哼,就算死伤过半,难道就不管战俘的死活?”
太子申见二人又争执起来,当下笑道:“父君,儿臣以为可将西境收获之秋粮尽数调到东境,以备不足。”
齐醒公不耐烦地说:“此事就按太子所言而为,再有一事,就是那个姓步的大夫之赏。他毕竟来自故邵国,所以,对他的赏赐要谨慎考虑,黄金可以马上给付,但其官职只能以虚官授之,至于二百顷土地,寡人想以东征所得之西临地授之,诸卿以为如何?”
俞潜谄笑道:“君上英明睿智,若这姓步的死于东征之战,岂不是省下了二百顷土地。”
公子申一听,怒道:“大战在即,出此不吉之言,太尹是何居心!”
俞潜有些惶恐地说:“太子息怒,老臣只是为大齐所想啊。老臣以为,此番东征,无论呼延罡胜败与否,我大齐,都是最终的胜者。”
齐醒公听了一愣,眉头一扬地问:“此话怎讲?”
“此战我大齐出兵四万,无论胜败,皆有两益可得,一者可消耗安国之兵粮,致其国力更弱二者可消耗新募之邵章青壮,使我大齐江山更稳。”
齐醒公听,冷笑道:“俞卿果然是不懂军事。国之相战,以攻城拔寨、拓疆掠奴、立威服敌为上,那安国竟敢掠我大齐之地,若不严加惩戒、扬我国威,其必得寸进尺,视我大齐如羔羊。如此关乎国运之战,岂能视胜败如儿戏!”
君怒生威,令俞潜胆战心惊:“老臣无知,请君上恕罪。”
齐醒公道:“此事莫要再议。太尉,你将搜寻先王妃之事详细禀报上来。”
吕非道:“老臣依照君上谕示,已派黑甲军将城墙守得密不透风,十天以来,已经在城头击杀七名越城者。金甲卫配合都尉军在城中进行了两轮细察,但均未发现先王妃踪迹。”
齐醒公皱眉问道:“太尉的意思是说,王妃母女已不在城中?”
吕非道:“老臣不敢臆断。从血案发生当晚的情况看,刺客最初的目标并非先王妃,经过查实,先王妃也是在血案结束后失踪的,那时都尉已经下令封城,按理来说,刺客并无机会将人带出城去。”
俞潜阴声怪气地说:“如此说来,便是太尉的搜寻不够得力了。都城虽大,也不过三四里方,就算是挖地三尺,这十天的工夫也能把人挖出来了吧?”
吕非老脸通红地说道:“人是活的,一般的搜寻,总会有漏洞。君上,两轮搜查,都未对贵族国戚之宅进行细查,臣请君上批准,对贵族之宅强行搜寻。”
齐醒公道:“先王妃乃当今王上之母,若被敌利用,我大齐确有亡国之危,太尉可执寡人金牌,对城中任何可疑之处进行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