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雁青一边聊着天,一边观察刘海,她就是想冷一冷这家伙,谁知却发现刘海津津有味吃得香甜,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实在是太讨厌了,她立时不乐意了,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抢过了刘海手中的肉脯。
“不许吃,给狗吃也不给你吃。”她气坏了,明知道自己在气头上,他居然一句好听的话也不说。
顾雁青将肉脯喂到了小喜儿嘴边,喜儿连着手指一起咬了下去,挑衅的看着大坏蛋。
小喜儿吧唧吧唧的咬着肉脯,含糊不清的说:“好好吃,就不给你吃,嘻嘻。”
刘海惊讶到张大了嘴,简直不可思议,难道真的有相生相克之说?精明的小喜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傻不啦几的了。
顾雁青也反应了过来,噗哧笑了出声,而被当做小狗的小坏蛋却还是一脸得意洋洋,跟婶娘一起笑得前仰后合。
刘海也并非不愿说点甜言蜜语,可有个小孩子在跟前让他怎么开口,眼看这两人笑个没完,清了清嗓子说:“喜儿,爷爷回来了,他叫你过去呢,还带了许多好吃的。”
小喜儿一听立马不笑了,从顾雁青腿上跳了下来,问道:“真的,骗人是小狗?”
刘海再次忍了,非常认真的点了下头,说:“快去吧,去晚了就没了。”
小喜儿像风一样跑了。没有了小坏蛋的干扰,刘海笑兮兮的从案几上翻了过去,一把抱住了顾雁青,“老婆,我错了。”
顾雁青这回没躲,只是大声的喊了一声:“小婵。”刘海以更快的速度再一次翻过了案几,端端正正的盘坐在榻上。
小婵总是在附近的,她或许会永远留在小姐的声音范围之内,刘海刚坐好房门就开了,小婵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小姐,你有事叫我?”
“将外面装红纸的篮子提进来,姑爷要学剪窗花,反正还有两刻钟才到午饭时间,我就勉为其难的教教他吧。”顾雁青笑着说
“啊,姑爷,姑爷,可是……”小婵还没可是出什么来,顾雁青就开口了,“别可是了,快去吧。”
“是。”小婵又风疾火燎的跑了。
这个转折有点大,刘海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再看看自己这一双大手,剪窗花?唉,就当哄老婆开心吧。
“怎么了?不愿学?看不上女人家的事?”顾雁青冷冷的说
刘海赶紧否认,说:“没有,没有,老婆愿教,我就认真学,老婆说一,我不说二,老婆往东我绝不往西。”
“哼。”顾雁青白了他一眼,若非自己机智刚才又被他得手了,这都快吃午饭了,如若被他得逞,一会儿还怎么见人。
剪窗花真不是说学就能学会的,别看顾雁青手腕转来转去,左一刀右一剪,可这种精细活靠的是心灵手巧,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
半个时辰,刘海手指都僵了,脑袋上水淋淋的,才勉强可以剪出一个福字,至于那些更加繁杂的花式,那真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学会的。
不过还好,主仆三人沐浴着阳光,手上做着活儿,嘴里聊着家常,时间过得也不慢。再有贴心的小婵偶尔帮着姑爷说说好话,总算让顾雁青不再冷着一张脸。
直到午饭时间,顾雁青看着刘海的劳动成果,一个粗细不一的福字,才掩着嘴笑了。
饭桌上还是老样子。哦,有些不同了。大嫂脸上有了笑容,偶尔还会说上两句西院儿里的情况。还有个怨念满满的小坏蛋,一边吃饭一边念叨着大骗子。
直到老爷子放下了筷子,众人都竖起耳朵认真倾听起来,也不知道今天的主题是训戒或是赞许?
小喜儿以极快的速度将爷爷的酒杯端了起来,老爷子欣慰的摸了摸乖孙女的头,然后将杯中剩酒一口喝干,又接过喜儿递上来的方巾擦了嘴,这才说道:
“既然你们都吃好了,就听我说几句。我们刘家在这山阴县也传好几代人了,日子虽然过得不错,却也没有什么大的作为。人丁一直比较单薄,也没个读书能够出息的子孙。
所以,我最近在考虑,为了家族有更好的前途,可以试一下从军这条路。
二子,你这一身本事当个捕头可惜了,我打算将你送去宜兴县投奔卢总督,以他的人脉应该能够给你谋一个好的职位。”
一石激起千层浪,当然受到影响最大的要属刘海与顾雁青夫妇二人。新婚雁尔之际,顾雁青怎舍得让夫君离去,现在从军生活可不同以往,除了高级将领是不可以带家属的,而且五年之内都没有返家的机会,这几乎是让她守寡无异。
刘海更不可能走了,他虽然能够理解老爷子的良苦用心,但这种关键时刻,家里最不能缺的就是自己,只要自己的计划能够顺利进行,刘家也许不会陷入危险的境地。
“我不去!至少这两年不会去。”第一次,刘海当众反对了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