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小的叫张大虎,您叫我虎子就可以了。”
这胖子脸上堆着笑容,满脸的肥肉汇集成了无数条褶子,把一灯看得有些眼花缭乱,不知该看哪一条才好。
“那个,我是岳丽城派来负责查案的造物院使一灯。”
这张大虎给人的压力太大了,连一灯这等心境之人,说话都变得有些磕磕巴巴。
张大虎到一灯的名字,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恭维的说道:“原来您就是一灯大人啊,久仰久仰!”
说罢,张大虎便抱拳弯腰给一灯鞠了一躬,可惜他肚子太大了,这鞠躬几乎就是一个脖子的运动罢了,整个身体几乎没有任何动静,只有那满肚子的肥膘晃了两下。
一灯不想和这张大虎过多纠缠,便直接问他那日段青州知府被刺杀时的情况。
张大虎自然知道一灯是为此事而来,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开始款款而谈:
“要说那日,已经是旱灾过后一个多月了。百姓颗粒无收,家中的存量也都吃的差不多了,便一个个拿出积蓄来买粮度日。
一开始,咱们江北城的米商们也还算厚道,米价并没有提高太多。当然了,虽然不比当初十文左右的价格,但也只是贵了个两三倍而已,百姓们也算是能够接受。
况且,这买粮也只是一时应急的办法,毕竟咱们乐国每次出现灾荒,都会在上报皇城以后,由国主亲自签发赈灾令,那时官府便可以开仓赈粮,将之前收上来的税粮用于赈灾。
可是今年却邪乎了,以前赈灾令都是很快便能送到,这次江北大旱,赈灾令却迟迟不到。这没有赈灾令,段知府也不敢私自放粮。
毕竟律法有规定,私自开仓放粮等同叛国罪,段知府可不敢冒这么大险,于是便安抚百姓,然后继续等待这一纸赈灾令的到来。
可是等了足足一个多月,赈灾令还是没到,城中百姓的积蓄越来越少,米商们的库存也越来越少,知道后来几乎没米可卖,即使有米,百姓手里也没有钱了。
段知府实在是等不及了,便写了一封谢罪书,想要第二天私自开场放粮,同时差人将他的谢罪书送到皇城,任凭国主发落。
谁曾想,这一夜,看守粮仓的守卫竟然因为太饿而昏了过去,手上的油灯也摔破了,点燃了地上的枯草,咱们江北城官粮仓库也付之一炬。
段知府得知此事后勃然大怒,便斩了当晚负责守卫粮仓的几个捕快。可第二天,得知粮仓失火的百姓,将这一切责任归咎到了段知府头上,聚集了很多人冲击衙门。
咱们衙门的捕快也是多日饥饿,无力抵抗,很快便被这群暴民冲了进来,他们打伤了衙门的好多捕快,还冲进知府的屋里,将段知府一刀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