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枫山是京郊最大的一处山脉,十几座山峰绵延十数里,富阳伯世子带着人从云枫山的另一边绕小道下山,在一处罕有人迹的山峰的半腰处,扒开一个隐蔽的山洞,山洞中赫然藏着不少干净的衣服,甚至还有些伤药及水和干粮。
换了一身粗布短衫,下山后富阳伯世子随着进城的人流悄悄入了城,先回伯府换了平日的衣饰,然后让人备了马车往安王府去了。
小厮直接将富阳伯世子引到书房,然后退了下去。
阜阳伯也在,见小厮引了他进来,朝他看过来。
富阳伯和秦墨嵩的脸色都不是很好,后者更是很难看。
富阳伯世子心下微凛,弯腰对秦墨嵩一礼:“殿下!”
秦墨嵩看着他凝眉片刻,道:“先坐。”
富阳伯世子幽幽沉了口气,在一旁坐下。
“怎么回事儿?”秦墨嵩眼底寒芒闪过。
“刑部的人出现得太巧,不像是偶然。而且靖宁候府的那些护卫也不简单,只怕秋氏身上有不少秘密。”富阳伯世子道。
秦墨嵩的眼睛眯了起来,手掌抵住桌面,食指一下一下叩击着桌面,沉思起来。
“如果刑部是早有计划,而秋氏又真的知道些什么,只怕我们会很被动。”富阳伯不无担忧的开口。
“安排人明天去刑部探探口风,还有仔细的查一下秋氏的底细。”秦墨嵩往一旁倾了倾身,执起一旁小茶炉上“咕咚”冒泡的茶壶,将面前的茶杯里斟满,然后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隔着氤氲雾气的脸色神色难辨。
“可有留下把柄?”
“没有。只是,只怕靖宁候不难猜到是咱们动的手。还有刑部既是有备而来,只怕也是早盯上咱们了。”富阳伯世子正了正身,一脸的凝重。
靖宁候会的人会猜到是他们的人动的手,他们并未太过在意,只是,刑部突然扯进这件事里来,怎么看都透着不寻常。
这些事秦墨嵩和富阳伯自然是也能想得到的,也一早就讨论过的。
不过,只要没有什么实证总还不算太过糟糕。
靖宁候就不说了,自己本就不干净,自然是不敢明着跟这边撕破脸的。
至于刑部,虽然目前还看不出来到底是受何人指使,不过要说秦墨嵩心中真一点想法都没有也不太可。
这次自己算是吃了个暗亏,不过,这笔账迟早是要收回来的。
秦墨嵩扯起嘴角,冷笑连连。
“没有留下把柄就好,不过,咱们这次折损了不少人吧?”秦墨嵩把身子往椅子里面靠了靠,语气幽幽的道。
富阳伯看了秦墨嵩一眼,然后垂下眼眸。
富阳伯世子抬头,然后站起身,撩袍屈膝道:“书昀办事不利,请殿下责罚!”
秦墨嵩缓缓起身,目光深深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他道:“表哥这是做什么?舅舅还是快些扶表哥起来吧。”
第二日一早,在宫门外等着上早朝的时候,富阳伯往刑部尚书走过去。
“冯大人!”
刑部尚书正与人说话,回头见是富阳伯,含笑道:“郑伯爷!”
“昨个儿云枫山的事动静不小,冯大人可是有线索?”富阳伯也没有绕弯,直接问道。
昨个儿刑部侍郎带着那么一大波人进城,然后把人都直接送进了刑部,动静不可谓不大,这一早找刑部尚书打听这事的都有好几拨人了,就是现在正与他说话的几位大人也都是冲着这事的呢。
其实这些人不一定都是真的关心案子本身,不过多是跟寻常百姓一般好奇八卦罢了。
富阳伯如今光明正大的打听这事,自然也不会让人多想。
不过,富阳伯也并未真的指望能问出些什么,只不过也少不得彼此试探一下,
“哪里能有什么线索,我现在正头疼呢?伯爷要是能有些什么线索可以定要第一时间告知我呀!”冯大人一脸忧色的深深的看着他道,让人分不清他的话是认真还是开玩笑。
富阳伯镇定的回视着他的目光,轻笑道:“冯大人玩笑了,我怎么会有什么线索呢。不过,这事不简单,为避免人心惶惶,看来大人得多上心才是,要尽早查清才是。”
“哈哈侯爷所言极是,本官自当尽力。”冯大人收回目光,朗声笑道。
“不是说是靖宁候的外室吗?”说话的人先是朝着靖宁候站的位置瞄了一眼,又刻意压低了声音,一脸的好奇。
靖宁候一脸闲人勿扰的表情垂眸拢手而立,对周围频频看过来的目光仿佛毫无所觉,不过周身的气息很是摄人,自然也就没有人会上前戳他的霉头了。
刑部尚书也朝靖宁候那边瞟了一眼,对刚才那人的问话未置可否,笑着将话题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