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的小面惨白得吓人,满头散发凌乱不堪,穿着单薄囚服,站在塔楼上,大风吹得他摇摇欲坠,微弱无力的手扶住那矮栏轩,看着塔外那遥远黑暗之处。
太子眉头一皱,赶紧走上前:“玉儿!回来!”
紫玉猛地回头,长发随风乱飘,看不清容貌眼神,但是太子感受到他浑身的哀伤绝望感。
“站住,不要过来!”
太子的宽大袖袍被大风吹得咧咧作响:“玉儿,危险,回来!”
寒风下,紫玉单薄瘦弱的身子不停的瑟瑟发抖,痛苦地说:“我们生生世世,都不要再见了!”回头一跃而下。
太子飞扑上去伸手一捞,落空了,只见紫玉往黑暗的深渊坠落。
“啊………!”太子趴在栏杆上双手还不断地捞:“紫玉!不要啊!………”
哭喊声响切云霄。
突然惊醒一坐起来,满面泪水,视觉朦胧黑暗,政乾双手掩面恸哭:“玉儿啊!……我的玉儿……!”
值夜婢女冲进来:“殿下!殿下!”
太子还在伤心痛苦之中,还没回过神来,被婢女摇了几下,才微微抬头眯着眼看着侍女,再环视四周,环境已然不同了,这里是寝室。
侍女们已经点满层层烛火,把寝室照得犹如白昼。政乾坐着床上,满头大汗,心里无比的扎痛,原来是噩梦!
“殿下!你没事吧?”侍女关心地问。
太子面色苍白,擦着冷汗,大脑已经清明:“现在几更?”
“三更!”
这是一种爱人之间心连心的感应,太子已经很确定紫玉已经很危急了,并不像侍卫所说的安全无事。
“更衣,传令下去备马,本宫要赶回去郢都!”太子坐着,深深呼吸着。
侍卫的责任是贴身保护太子,知道太子要星夜赶路,也跟着备马。
若容住在离太子房间不远处,这么大的动静当然知道,马上起床,随便穿上外套,披上件貂毛大衣就去太子寝室。“殿下,发生什么事?”
太子忙着穿衣:“我要赶回去!我梦见玉姬有意外!”
“什么?”若容气又上了,虽然太子这几天陪着自己游玩,但是经常看到太子的有短暂失神、茫然、发呆状态,有时候连笑容也是牵强,感觉他人在心不在。几次问他什么事,他又说想着政事,已经休假了,还有什么政事。
凭什么自己的未婚夫朝朝暮暮想着这个低下的姬。“是殿下你朝思暮想地想着他,念着他,挂在心里,心里根本没有我!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太子开始头疼了,转过身微微弯腰,双手按住她的双肩,用无比深情的眼神看着若容:“若容!我们快要成亲,你就快成为太子妃,难道你不信我?”
若容看到他那眼神,就服软了:“不是信不信的问题,晚上视野不清,路寒湿滑,我担心你的安危啊!”
“我要做千古一帝,成就千秋大业,贤王故意调戏玉姬,让他的夫人去告御状,目的要毁紫玉名声就是毁我的名声,要致紫玉一死。紫玉一死,越国百姓就会农民起义,周边邻国也会趁机加入,贤王故意做我的绊脚石。想拉我下马!”
太子蹙眉痛苦地看着若容。“难道你也要这样对我吗?”
若容顿时不知说什么好:“我没有……”
“难道你不想做千古一帝背后的皇后,坐拥天下,名垂青史吗?”太子已经失去逗小女孩的耐性了,站直身子:“你以为打江山,守江山那么容易吗?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然后披上大衣,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寝室。
剩下若容与身边的丫鬟愣在当场。若容哀伤起来:“难道我父王留下的兵不能抵挡各小国作乱吗?”
若容迟早都要嫁给太子,而太子迟早成为楚皇,丫鬟当然知道要劝和,而不是火上浇油:“郡主,太子说的有道理的,江山哪是这么容易得的啊?王爷虽然有兵,但是打仗,一打就打很多年,而且劳民伤财民怨沸腾。到时候殿下日日为战事伤神,您也是不愿见到吧!”
若容点了点头,就被自己的丫鬟送回她自己的寝室。
外面黑压压的,加上大雪纷飞,连马匹也怕冻退缩。太子心急如焚,一直跑在最前面,任由大风刮面,冰雪、霜花撞击得满面生痛,在面上结成一层薄冰。太子不时地抹一下脸上的冰碴子,夹紧马肚子继续奔驰!“驾!驾!驾!……”
山道的一个急转弯,太子的坐骑被滑了一脚,轰的一声连人带马倒下来,幸好太子有功夫在身,身子侧倒时,脚尖点一下地,在马匹倒下前,瞬间借力跃身而起,才没有被马匹压倒,否则当场没命。
后面五位侍卫立即跳下马:“殿下你没事吧!”
政乾摸了一下倒下的马,黑马喷着粗气眨眼,这匹马跟随太子多年,感情十分深厚。为了紫玉,现在只能丢下它了。
侍卫长跟随太子多年,知道太子深爱这匹宝马,连忙过去查看了一番:“殿下,小黑的脚拐了,跑不了。”
“留两个人在这里生火保暖陪着他,放烟火求救等待救援部队吧!”本来只有在皇室成员紧急情况下才可以放烟火求救的,现在为了宝马而放烟火。
太子说完就跃上旁边侍卫的马继续奔腾而去。其余三位侍卫也紧跟追上来。
一夜追星逐月,到了天亮才回到郢都的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