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给军营四周笼罩着一层未知的寒意,火焰的光芒也不能给营地向外照亮多少的距离,超出二十米,肉眼就难以分辨发出动静的究竟是狼还是人了。
大帐中,折言闭目,目无表情,像是打坐休息,但每每人在帐外发出的声响,都会引起折言的耳根一动。
他或许是在思考什么。
郭烨从淮南离开时,楚郡的兵力没有及时赶到,但也没有继续追杀郭烨一行,反而在这安营扎寨,整顿军务。
如今折言在大帐中,很难知晓他是之前就在楚郡等着.......还是,后来赶到的。若是后者还好,若是前者,郭烨怕是要吃亏。
吃亏,就代表着流血啊。
折言静静地感受着时间一点一点地在身流逝,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慢慢地军营外的帐地的巡逻声了,大军在休息,巡视和坚守的士兵放慢了呼吸和脚步。
静静的,折言听着从自己胸膛深处传出的心跳声。
咚,咚,咚!
那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放松。
帐外重重的行军声正在由远及近地朝着这边走来,沉重的喘息声传来,立刻,掌门外响起了回声:“将主,大勋前将回来了,正要过来见你。”
“快请。”
话音刚落,那名为大勋前将的魁梧大汉,掀开幕帘,沉稳而肃然地从帐外走进,恭敬地向折言行礼,报告一路的情况和结果。
只见那魁梧大汉,认真地道:“将主,人带回来了,就在外围的帐郑”他只负责将人带回来,至于缘由和处置就不是他能够多问的了。
折言好似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哪怕只有短短一瞬,也让下面的人停滞,猜不透其中的意味,将主平时的一些举动,令人奇怪又惊悚,很少有人能真正地猜透将主真正想什么。
而那些猜错聊人,都成了将士们身下战马的口粮。猜对聊,除了白先生,很少有人能真正让折言去信任。
抬头,轻轻地撇了一眼折言的脸色,没有皱眉,眼底只是在思考,并未表露出任何的情绪。魁梧大汉松了口气,他可不希望自己去承受将主的阴晴不定,时刻提问。
过了好一会儿,折言轻声了下:“带她过来。”
魁梧大汉立刻应声,打算起身前去。
“等下!”
折言又忽然在背后叫住了他,男子瞬间心中泛起了紧张,身子有点僵硬地转过什么,问道:“怎么了?”
瞧出魁梧大汉的异样,折言的脸角扯出一个带有讥讽的笑,眼底闪过一丝悲伤,很快又重新隐匿于他冷漠的神情下:“别紧张,带她过来时客气点。”
听到是这样的要求,魁梧大汉直点头,应声道:“明白。”又一次转身,离开掀开帘子,朝外面走去,踏出帐门口时,呼出一口气。
折言瞧着魁梧大汉出去时的背影,面带凶光,冷漠与残忍的情绪同时在他的眼神中翻涌,稍显一点,都能让人背脊发汗,神情大变。
他的属下都怕他!怕他会杀了他们!
这世间的人就这么怕他?!折言忍不住在心底里质问,都怪宋家,都怪庆历那个狗皇帝。
该死!
一想到这,折言就狠狠地握紧拳头,朝着桌椅扶手一砸,扶手往下一沉,一声闷响,手部翻疼。
.......
另一边,云玥带着常嬷嬷还有白梅,华云一同在外围的帐中等待,等待着某一道指令从外传来。
帐内,只有一张带有尘土和血色的软垫,面好像还有斑驳的血迹丝丝地映照在面,像是那个刚刚杀敌的将士归来后,来不及脱下沾满血迹的战甲,便倒头在这软垫睡去。
还有一个用来照明用的夜灯,若不是刚才云玥开口,怕是连着盏灯都不会有,四个人在帐内不敢站的太远,深怕一个不心就要不见一个人。
从刚才一进这座大营当中,云玥便感受到了其中的冷峻和战意,车行被留在外面被专门的士兵看管,而她只能带常嬷嬷、白梅和华云进来,谁也不知道会在这里面发生什么。
常嬷嬷和白梅是老人了,但华云是男子,是她在平阳时一步步培养的心腹,作为忠王妃,出门在外总会有些不方便,需要人去做。
这人不是赵牧拍给她的,是从一些孤儿当中自愿跟着云玥的,这么多年的战乱,失散家饶亲人和孩子多如牛毛,云玥看见了也不好瞧着这些孩子们去死,便偶尔救济一二。
原先替云玥管理妆面铺子的人死的突然,华云在众缺中脱颖而出,许久才取得云玥的信任。此次出孝离开平阳,云玥将他带了,处理问题和办理事情云玥可以相信他。
现在,他们四人在这个帐篷中,心中有些忐忑,那三人是因为面对折言这样的庞然大物,心生难以抗拒的恐慌。
云玥是,不知找她的目的是什么!
若是她能拿出来的还好,若是拿不出来的.......这,云玥恐怕就要重新审视其中的利害要处。
低头思索时,帐外传来命令,意思让云玥去他们的将主,常嬷嬷刚想跟出来就被拦住了,拒绝的意味很明显,云玥便让他们回去待着了。
再危险,也不过就是一死。云玥跟着之前那人,穿过重重军营,一路有不少的巡视士兵路过,总会前询问身份和情况,尤其是得到将主的命令后,他们看向云玥身的眼神不再是怀疑,还是难以言的奇异。
很快,云玥就随人在到了主帐中,那人不进去,只在外面守着。
从帐门口的缝隙中往里撇进去,较昏暗的光线没有给云玥任何的信息,拉紧领口的衣领,整理好扶起纹路的衣角,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掀起帘子,低头走进去。
等看清眼前,帐中的人。
云玥了然:“果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