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树下,站着一批人。
一个中年男人还有十来个年轻人。
中年男人白袍,年轻人长衫。
虽然他们身上衣裳的细节略有不同,但是款式基本一致,能看出来他们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这些年轻人神色各异,或嘲讽或同情或严肃或讶异或愤怒,但是他们无一例外地都望着树下那人,那个被五花大绑的昏迷中的司徒风流。
“司徒瑾,你去将那司徒风流松开,顺便看看他断气没。”
一句浑厚有力却又淡漠无情的话语传来,是那为首的中年男人在发号施令。
他虚眯着眼,两边眼角微微泛起浅浅的皱纹,神色凝重,却又看不出喜怒哀乐。
“是的,二叔。”
一个身材瘦小的年轻人快速跑到中年男人面前,抱拳作揖,然后快速地答道。
说完,他便转身,朝那老树下走去,在树干前停下。
司徒瑾站在这司徒风流面前,看着他那昏迷中的脸,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一股怒意。
他快速地蹲下身子,绕到树干后面便开始解绳子。
他二叔司徒天之所以让他来给司徒风流松绑,正是因为这个司徒风流不是别人,而是他的亲生大哥。
司徒瑾跟他大哥司徒风流完全不同,他是这司徒家族年轻一辈中少有的沉稳冷静性子。
然而造化弄人,司徒瑾的天分在这家族中并不如何突出,所以当年家族选派子弟到各个宗门修行的名单里面并没有他的名字。
这司徒家族也算是这片地方的一个较大家族了,这家族表面上是行商、做生意,实际上做的却是贩卖各个宗门入门修行席位的勾当。
他们在这片地方的大小宗派里面都苦心经营有几个核心长老席位,对每年招收的入门弟子名额很有话语权。
司徒家族每年从自己内部获得的名额中放出一部分较小的宗门修行名额,卖给其他一些小势力的公子,从而获得大笔可观的利润。
当然在这个灵气珍稀的世界里,这样一个控制宗门修行席位的肥差竞争也格外激烈。
这块大蛋糕不仅利润丰厚,最主要的还是能决定一个家族的兴衰,毕竟能持续注入新一代修行者的家族才能可持续发展。
像是花梦云的花家,也是做的这份差事。
不过花家的势力稍微逊色于司徒家族,如果说司徒家族算是这块地方黑产的老二,那么说花家便是老三。
而且最近几年花家的境况不太好,有式微衰落的迹象,所以之前司徒风流到花家提亲,花家才会如此轻易地就答应。
花家也想攀上司徒家族的高枝,借此以稳固自己的实力。
司徒瑾将司徒风流松开后,连忙将手指探到司徒风流的鼻子下,又摸了摸他的脉搏。
在感受到司徒风流呼吸还稳定,脉搏也还在持续跳动时,司徒瑾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他将司徒风流的右手扛在自己的肩上,左手扶着他的腰便将司徒风流扛起。
司徒瑾瘦弱的身子扛着司徒风流,这司徒风流明显高出他一个头,所以司徒瑾的显得有些吃力。
不过他还是这般颤悠悠地撑着,然后看向中年男人司徒天,咬着牙努力装作平静的样子说道:
“二叔,我大哥他没事,只是昏迷过去了,我现在就将他扛回客栈里面疗养。”
说完,他也不等司徒天回话,就扛着司徒风流接着往人群中走去。
那群站着观看的年轻人中,只有一个雅致的年轻女子满脸担忧地望着司徒瑾走来。
她紧张地注视着,双手紧攥,终于是忍不住上前帮忙,跟司徒瑾两人一左一右地扛着昏迷不醒的司徒风流。
其余大部分人脸上挂着嘲弄还有落井下石的冷笑,显然他们平时跟司徒风流关系极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