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酸菜切好了吗?”系着长长的围裙,站在用来垫脚的矮凳上,高泽停下手中的动作询问道。
“马上,小屁孩催什么催,做饭这东西是能急的了的吗?”脱下军装,穿着套浅灰色运动服的陈子豪面对菜板上那一大滩又湿又滑的酸菜手忙脚乱的回答道。
“你不会没片酸菜就切了吧?”看了一眼那切得贼粗还长短不一的菜丝,高泽立刻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一脸同情的看向了陈子豪。
“谁没片?小屁孩你少污蔑我!”被晚辈无情的嘲讽,陈子豪脸上立刻有点挂不住的吼道。
“声音大了不起啊,闪开,我来”用墙上挂的毛巾擦了擦手,从矮凳上走下,高泽一把夺过了陈子豪手中的菜刀。
“首先刀子你就选错了,要用宽刀,其次,片酸菜片的是横截面,不是竖着切”换了一把菜刀,熟练地把一大滩酸菜片好后高泽小心翼翼的把酸菜片依次错开叠了起来,就像龙鳞一般美观。
“摆龙鳞?”看着高泽那精湛的刀工,陈子豪原本要说的话全咽了下去转而疑惑道。
“龙鳞你个大头鬼!强迫症懂不懂?”高则说罢,单手飞舞,随着菜刀砸在砧板上那富有节奏的声音,一根根晶莹剔透的酸菜丝便被切了出来。
“剩下的你切,我去调佐料”从一旁的酸菜缸中拿出一小颗酸菜,高泽把刀塞给了陈子豪。
“佐料在”接过菜刀,陈子豪出声提醒道。
“第二个柜子第三层对吧?”陈子豪的话还没说完,高泽便打开了所说的柜子,熟悉的翻找起里面的瓶瓶罐罐。
“嘶,见鬼了”看着高泽那轻车熟路的样子,陈子豪顿时感到了世界深深地恶意。现在的小学生这么妖孽了吗?能打架能做饭,还撩妹学习两不误。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要是不会做饭吃啥?一个馒头还三毛钱呢”揉了揉略显疲惫的手腕,高泽依旧挑选着佐料头也不回的说道。
“”陈子豪沉默了,是的,想当初他当兵的时候,一顿饭也就是几个馒头一叠咸菜,肚子里根本没啥油水。家里也是全靠老爷子那微薄的薪水养活,困难的很。
“嗯,这孩子不错,当小郁的朋友没问题”而在厨房外不远处偷偷聆听着二人说话的陈建摸了摸自己那花白的胡须在心中评价道。
“话说老爷子偷偷酿药酒了吧,劲还挺大的那种”陆陆续续拿出八角、陈皮、姜、蒜一类的东西,高泽嗅了嗅味道盯着那快能开药房的佐料柜子若有所思的说道。
“嗯?爸,酒藏哪了?咱爷俩今晚必须喝一盅”一听到有酒,陈子豪立马来了精神,把菜刀一放,就奔出厨房探头朝着陈建问道。
“喝个屁,没酒,滚!”想到儿子那论斤喝的酒量,陈建立马佯怒打马虎眼道。
“别啊爸,咱爷俩谁跟谁,那个谁啊,高泽,你鼻子好使,能找到酒藏哪去了吗?”见自家老爷子发怒,陈建也不害怕,反倒想到了点子,朝着厨房里的高泽喊道。
“你当我是警犬啊!酿的酒都是密封的,我上哪找去?”高泽大喊着回答道,厨房内随即传来了捣药的研磨声。
“呼,逃过一劫”陈建闻声,那原本悬着的心立马放了下来,但是,下一刻,他便感受到了什么叫做跌宕起伏的人生,什么叫因小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