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君负手在后,他背对着雨师,谁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他道:“非是没死,还将那件重宝给盗走了,你可知道是何物?”
雨师摇头道:“雷二哥珍宝无数,我岂能猜得。”
雷君嘴角扬起一丝冷笑道:“八玄境已在我手中握了三甲子,四弟可知晓我从上面参悟出了什么?”
雨师心中一动,他自然是想知晓雷君这三甲子来从八玄境上到底是悟出了什么,那可是他潜心三甲子的苦苦钻研,又岂会真的告知于自己。雨师故作好奇道:“那雷二哥又是从中悟出了什么玄妙,传闻八玄境可测天地之机,通晓阴阳变化之理,更有传闻其中乃是通往另一片天地的入口,只是不知其究竟是真是假。”
雷君轻轻一笑道:“八玄境中记载的与我们四天观有极大的关系,否则当初我也不会因为此镜便联合你们联手灭掉炼元魔宗,更不会耗费三甲子来苦心研究这八玄境的奥秘,你还记得我们当初是在哪里得道的吗?”
雨师闭目回想,那是一段他永远也不会忘记的经历,那处奇异所在甚至可以说就是传说中的天庭一角,四处仙气缭绕,亭台殿宇矗立其中,上不可邈苍冥,下不见幽泉底,四野茫茫未知其尽头所在。雨师过了好一会才道:“当然记得,那又有何关系?”
雷君眺望远方,此刻已是红日上升,大地光明一片,万物复苏之际,他道:“其中蕴藏的便是通往昔日我等得道之地的路观图,可惜只有其中一角,按其中记载一共有五块五彩玄鳞,如今不知散落于何处。”
雨师的身体一半处于阴影之下,一半身在阳光之中,他的脸上阴晴不定,因为他无法判定雷君的话究竟是真是假,或许他说这一切都是为了试探自己,毕竟他也无法确定到底是谁夜盗八玄境。但是倘若雷君已然知道是他派人盗走了八玄境,那又会这样跟他在这里说话吗,甚至将他从八玄境中悟出的秘密告知自己。
雨师的心有些紧张起来,他压低声音道:“如今八玄境已失,雷二哥又要如何?”
雷君嘴角浮现一丝神秘的笑容,他道:“四弟,这话我要问你了,你要何时将八玄境物归原主?”
雨师心中凛然一惊,他将与雷君对话从头至尾细想了一遍,并未发觉自己哪里露出了端倪,让雷君口吐此言。还是说雷君仍是在诈他,想要看他究竟是什么反应,以此来判断到底是不是他所为。
雨师眉头微皱,他的身体已是大半都在阳光下了,只听他道:“雷二哥怎如此说?莫非是怀疑我派人盗取八玄境么?”
雷君负手望着升起的红日,他淡淡笑道:“那你的得意弟子又为何会携带八玄境拜访阴神道场玄凌岛呢?那是假的八玄境吧,真的八玄境现在一定是在你的身上,你拜访电母便是相与电母谋划此事,相让电母为你撑腰,可惜你漏算了一步,我既然潜心参悟八玄境三甲子,又怎会没有留后手呢,你说是吗,流云?”
雨师此刻全身都处于日光之下,他的面色阴沉之极,负在身后的手紧紧的握住,仍是止不住的颤抖,他自以为完美无缺的计划竟这么不堪一击,一切都在雷君的掌握之中,甚至成广灵能成功盗得八玄境,说不定都是雷君再背后推波助澜,要不然仅凭他的身手怎能轻易入得三神宝阙,还全身而退。
雨师越想心中越是愤怒,甚至是不安,恐惧,他的眼中渐渐出现一抹妖艳的红色,只听他的声音已是尖锐起来道:“是我又如何?你紧握八玄境三甲子,丝毫不懂得让贤于他人,我的修为已至颈瓶,这一甲子来没有丝毫寸进,唯有八玄境能让我再进一步,登上极巅。”
雨师深吸了一口气又道:“义兄,你还记得我是你义结金兰的兄弟么?”
遥想当年天地为鉴,清风明月为证,他们二人结为异姓兄弟,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而今他们却是各据一方,扬名立万,却也不再是曾经的兄弟,为了各自私欲甚至各为其主,又怎复当年义结金兰的情景。
雷君转身看着雨师,雨师不再是他以前认识的义弟了,他已然长大有了自己的欲望,他想要变强,想要登上极巅。雷君叹道:“四弟,你变了。”
雨师恢复以往的清冷,他冷笑一声道:“义兄,迟早有一天我会超越你的,届时你将俯首在我的脚下。”
话说完,雨师身形便如烟雾般消散在原地,此时的天空再次变得阴霾起来,一丝丝雨水落下,打湿了雷君的脸,打湿了他的衣裳,打湿了他的心。
雷君望着阴霾的天空,手掌微微握紧,他自语道:“是吗,义弟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更进一步登上极巅,那时我已在神道之巅恭候多时了。”
这时从雷君身后的一处山体后,一道绛紫色身影缓缓走出,他望着雷君挺拔如岳的背影,眼中充满了敬仰,几乎是虔诚的拜倒在他身后,声音清朗的道:“师尊,您为何不向雨师拿回八玄境?”
雷君淡漠道:“八玄境已无隐秘,在他手中又如何呢,就让他得意一阵子,待本尊取得雷神道统,自会让他俯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