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能看出来,少年并不擅长赤手空拳的战斗,但是凭借着自己强大的蛮力和鬼魅般的速度,他还是不断的杀死着蛮族。
只要被那闪着微光的重拳击中,脑袋就会像是被打中的瓜果一样粉碎,哪怕只是打中了身体,也会因为那拳中蛮熊一样的巨力而伤到内脏,倒在地上无法动弹,然后一点一点流光自己生命的气息。
不过,随着战况的逐渐激烈,少年的身上也出现了伤口。
哪怕是倒下,蛮族的战士也要让自己的尸体成为对手前进或躲避的阻碍,拼着被一拳轰倒,也要试着束缚住少年的一只手脚,让战友能够更好的攻击。
就这样,终于有一次少年躲闪不及,被一个戴着牛角盔的蛮族狠狠的砍中了肩膀。
完全没有表现出和那恐怖的速度与力量相匹配的防御能力,粗糙的战斧几乎砍断了少年的胳膊,与常人无异的鲜血喷洒而出,只有一点点肉丝连接着少年的身体和他即将断掉的胳膊————如果不是战斧的主人被腾出手来的少年狠狠的一拳打爆了头颅的话,少年的胳膊已经彻底断掉了。
不过,尽管受到了这样的一击,但是少年的脸上一样是麻木冷静的神色,他试着用左手捂住那被斩开的右臂,但是,当意识到右臂已经成为了累赘的时候,他立刻毫不犹豫的彻底扯掉了自己的右臂,将它远远的仍到了雪地里。
见到这样的一幕,所有的蛮族脸上都露出了又敬又畏的神色,但他们手上的攻击不停,少年的受伤让他们看到了打倒他的希望。
果然,失去了右臂的少年行动几乎是可见的迟缓了起来,从伤口处不断流出的血缓慢的剥夺着他仅有的体力,但少年似乎也没有想要依靠自己那远超常人的速度撤离的意思,相反,战术更加凶猛,甚至不惜以伤换死,哪怕自己被战斧狠狠的砍上一记,也要杀死自己面前的敌人。
只是付出了少少的伤亡而已————与之前少年完好时几乎完全相反,蛮族们陆续取得了战果,接连砍瞎了少年的眼睛,打碎了少年的肋骨,终于有一个蛮族恶狠狠的抡圆了自己的战斧,砍断了少年的脖颈。
和任何一个凡人一样,少年的尸体瘫软到了地上,从脖子当中喷出的血融化了大片雪地,被远远抛出去的头颅却依旧是麻木冷漠的神色。
那倒在雪地当中的伤痕累累的尸体很快在寒风当中冷了下来,就像之前死去的任何一个蛮族一样。
幸存下来的几个蛮族气喘吁吁的保持着戒备,看着那个仍然保持着冷静的远远观望着这里的女人。
她似乎一点都不为自己同伴的死去而伤心。
在那湖蓝色的眼睛当中,似乎带着一种司空见惯的神色。
就好像是看到了太阳从东方升起的一样,就好像看到了雨滴落下的神情一般。
那是完完全全的漠然,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她的眼神当中似乎带着一丝无奈。
她在想什么呢?
蛮族们心里都忍不住浮上了这样的疑问。
但是,一声大吼打断了他们的思考。
那是一开始就被少年击倒,倒在雪地里的卡曼狄,他比一般族人的体格更加强壮坚毅,所以并没有被震碎内脏,只是倒在一边动弹不得而已。
他现在看着蛮族的后方,那原本少年尸体的方向。
脸上一副惊骇欲死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