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盛夏顾芊芊16岁。
正值花季,水嫩丰莹,好似一颗削了壳的糯米糍荔枝。
婚宴上,顾芊芊埋头细啜着一碟草莓冰激凌,她挑着兰花指捏着一根细细的雕花银勺拨弄着奶油,优雅得象个公主,一袭白裙,冰肌玉骨,自是清凉无汗的样子。
她对新郎是哪种款式的富豪完全无感,伯父是珠宝大王,注定联姻豪门,区别只是钢铁大王、煤炭大王、汽车大王、汉堡大王、炸鸡大王ansn只要不是马桶大王,芊芊基本都可以接受。
细数起来,顾家二三十年代即是上海滩显贵,如今大江东去,风流散尽,只遗一处别墅府邸翡翠山庄。
芊芊这一支倒是片瓦不剩,除了姿容气质,富人尚可称之为“缺乏焦虑感”,而穷人只能叫作没心没肺。
“那个女孩儿口味好奇怪哦,准是怀孕了!”邻座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顾芊芊抬头,发现满桌二十几号锥子脸齐齐盯住自己。
锥子甲:“沐君豪什么时候变成恋童癖了?这么小的雏儿也下得去手?”
锥子乙:“哎,沐君豪的女人就象电梯间的地毯!”
锥子丙:“很像新娘子哦?搞不好是姐妹双飞……”
锥子丁索性单刀直入,转脸问芊芊,“小姑娘,顾诗诗是你什么人啊?”
芊芊坐直身子,一顿下巴,“堂姐。”
一座女客好奇得疯掉,“哦?那小姑娘,你父母是做大生意的咯?”
“爸爸妈妈在种水稻。”
“啧啧啧,原来是农民吖?皇帝还有三门子穷亲戚原来真是这样……”锥子脸们争相摆出鄙夷的脸色,摇头叹气,好像抛出这个问题吃了天大的亏。
芊芊很认真地更正,“不是农民,妈妈爸爸是水稻专家,我才到上海,在念美院附中……”
这时,一个西装笔挺的男子走近皮笑肉不笑地挨个点头,他俯身问芊芊,“小姐,你怎么坐在这里?”
顾芊芊扭头一看,原来是伯父的管家。
“童凡哥哥,我找不到爸爸妈妈了,他们还没来么?”
童凡趴在芊芊耳朵上说:“这里是前任专区,别跟她们鬼混,这些女人都是日用品!”
顾芊芊睁大眼球,“啊?这些都是么?!”
“哪里,还有那边一桌圆脸的。”童凡冲邻桌使了个眼色,这时对讲机发出咝咝鸣叫,“新郎新娘入场,无人机埋位,呼叫无人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