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容易下山难。
上山时,目标只有一点,就是拔开云雾,直达高耸的山顶。
下山时,目标却有无数个点,四面八方都是路,所通甚多。
两人顺着原路返回。
由于任务已经完成,功成身退,两人并不急着回去,路纵驹的速度放缓了许多。
呼延灼轻拂马头,整理着它的毛发,不紧不慢地笑道:“小兄弟,你此刻回去有何打算?是选择龟缩不出还是高调处事呢?老夫很是好奇。”
枪打出头鸟。
没有绝对的实力,怎么好太高调,很显然是暂且盘着。
猥琐发育扮猪吃老虎才是。
“你这两个选项都不怎么好,中和一下吧,我选择不避不扬,来找我的,必然是趁着我的热度,想借机把我击败,好扬名立万,我也不躲着,一一击退便是了,他们顾虑面子,武道实力不会超过我太多。
而高调总是会引来旁人的怨憎,到时候来的都会是些好事的亡命之徒,指不定会使出什么卑鄙手段,木秀于林风必催之。”
郝白把灵参整个吞下,只几口便吃了下去,露出满足的表情,嘿嘿笑道。
这小子,真是滴水不露。
叫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两旁的驰道一片鲜红,盛开着许多艳丽的赤练花,这野花在春意正浓时开放,花香勾来许多蝴蝶,白的、紫的、黄的,飞舞采蜜。
注意力从花丛中收回来,呼延又是问道:“依你的气度,抑扬顿挫,不像是穷苦人家出来的孩子,怎么会沦落到张府为奴呢?”
“我的确不是平常人家出身,只不过我家为人所害,家破人亡,而我也身背父仇,迫不得已才寄人篱下。”
虽然身似浮萍,但从郝白口中说出却没有多少哀伤的情绪。
平平淡淡的语气。
呼延灼暗自皱眉。
极度平静地说出遭遇,不代表毫不在意心如寒冰,而是一种毒蛇般的伪装,存有冷冽杀气收敛。
“你父是谁?”
郝白轻启嘴唇,“郝云凡!”
郝云凡?
这不是当初那个陷入通敌案中的转运司副使么?当初他还因公去过他家几趟。
怪不得他对郝白有些眼熟。
原来是故人的儿子。
说到底这还是个冤案。
只不过当时因为涉及军方,曹将军才有查案的权力。
不过也仅限于此了,查出许多疑点,却没有办案的权限,这才无能为力。
通敌是大罪,本来是要夷灭九族的,所幸张山与曹玮合力上谏,这才避免了一场杀戮。
当时曹玮帮了郝白幸免于难,没想到因果循环之下,郝白却是助他儿子进了方寸山。
许久呼延灼才从沉思中醒来,叹息到:“想不到你也是个可怜人……”
“哈哈哈,我可没功夫自怨自艾,抓紧提升实力才是。”
说完又往嘴里扔了一把天香豆蔻。
“把这些奇珍当零食吃,也只有你郝白干的出来了!”呼延灼一脸心痛。
“炼丹我也不会,再说那玩意儿忒麻烦了一点,不如直接吃。”
“服了你了,对了,不说起奇珍我还差点忘记了。
曹将军说过,你若是帮公子入了方寸山,便予你好处。
他说的好处便在我手中好好待着,一颗道丹与一副绿阶拳套。
道丹是将军当年远伐西域,诛灭夷戎,从诸王手中夺来的战利品,极其珍贵可用来提升资质,具体能提多少,我也不太清楚,这样是赢了才能拿走。
你双手指节粗大,间有劲力滋养,想来是主修拳道的,将军早年得到过一副拳套,特地从武库中取来,无论成败,都让我交给你。”
说着呼延灼把储物袋扔给郝白,示意他打开看看。
道丹指甲盖大小,呈青蓝色,通体透亮,表面有丹纹如云晕染,煞是好看。
从中取出来,没有多瞧几眼,郝白便当作吃糖豆一般,咀嚼了几口直接吞咽了下去。
与此同时,郝白体内卷起风暴,他急忙勒马,停下来调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