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陌璃和巫祁走后，欧阳陵川原本笑得温和而不失威严的脸迅速黑沉了下来，平放在龙椅两侧的手握的咯吱作响，对着身侧笑得一脸温柔端庄的夜婉莹怒声吼道：“这个君炎如今是越发不把朕放在眼里了，那个君陌璃，哼，伶牙俐齿，性子越发让人讨厌了。”

然而更让欧阳陵川无法接受的，是巫祁对君陌璃和君家的维护，巫祁的身份和实力，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夜婉莹眼眸低垂，眼中的嘲讽之色一闪而过，呵，不过就是因为如今这君陌璃的性子变得没有以前那般好掌控了，她倒是觉得，这般直爽机灵，自信张扬的君陌璃更加讨人喜，更何况，她那外甥可是难得这般欣赏一个人，她当然要好好护着了。

于是，开口道：“皇上，臣妾以为君家丫头的直爽性子甚是讨喜，况且，国师大人先前不是说，君家丫头是让整个赤阳国强盛的希望吗……”话还未说完便被欧阳陵川的怒吼声打断。

“什么狗屁赤阳国的希望，百年前君家那位惊才绝艳的老祖尚且不能做到，她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她凭什么！”

“更何况君家到了君炎这一脉，已经没有一人可以唤醒符师血脉了，君家的衰败，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皇后，你告诉朕，她君陌璃，凭什么！”

夜婉莹一阵沉默，眼前的男人，不知道从何时起，让她觉得越来越陌生，或许，是从他登基为皇的那天起吧，从前那个温柔谦逊的男人不见了，他开始变的自私自利，开始防着她和夜家，甚至对泽儿也要提防着。

十五年前的那次赐婚，她就有嗅到阴谋的味道，只是当时的她不愿往深处想，她的心中，总还是对这个男人留着一丝眷恋和依赖的。

直到君家夫妇出事的那天，她得知消息，来到御书房想要将消息告诉欧阳陵川时，她才不得不承认，这个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真的变了。

“影一，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东西拿到了吗？”这么多年的相处，夜婉莹知道，这是欧阳陵川的声音。

“皇上恕罪，属下已经将君家夫妇的行踪泄露给了上面的人，君家夫妇也已经从悬崖上坠落，只是……东西，属下没有拿到。”说罢，那影卫应声跪地。

“废物，废物……朕养你们这帮废物有何用？”随即，屋内传来茶杯花瓶被扫落在地的声音，而那影卫的额头也被砚台砸出一个窟窿，不停的流出汩汩鲜血。

“咚”的一声，那影卫应声倒地，鲜血不停的从那个窟窿中往外冒着，影卫的头正对着门口，夜婉莹只记得，那血，红的刺目，那影卫的眼神，空洞而充满苍凉。

从那日起，夜婉莹就变了，变得端庄娴雅，母仪天下，唯独，不再对那人笑颜如花。

当真是，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