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禹卿心里一暖,淡淡笑道:“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其实是非对错,并没有那么绝对。相信皇后娘娘兰心蕙质,一定能够明白我的苦衷。不管怎样,多谢姑娘挂心。对了,不知姑娘怎么称呼?是哪个宫的人呢?”
那女子正欲答话,突听不远处一声尖叱:“你是玉禹卿吗?我就怎么还没到,原来在这儿跟别人聊起来了。”
两人齐齐回头,一个微胖的中年女人站在几步之外的柳树旁,一手叉腰,满脸不耐。
“敢问大娘是?”玉禹卿上上下下打量了那女人一番。
那女人一声冷哼:“算你还懂点事。听着,我就是浣衣局的秦主事,皇后娘娘让你今日来浣衣局,我可是早早地就等着你了,谁想着原来还在半路上。你进宫这么久了,难道你们西苑的主事连这点规矩都没教你吗?”秦主事越越大声,怒气冲冲,活像一只要打架的母鸡。
“请秦主事恕罪,是我不懂事,不知道浣衣局的规矩。”玉禹卿咬咬牙,微微垂首。
秦主事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得了,快跟我走吧!院子里还有一大堆的衣服要洗呢!”
玉禹卿答应一声,然后朝青衣女子微笑着点点头:“我先走了,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青衣女子甜甜一笑,冲玉禹卿挥挥手。
恍若回望一眼,正是一陂春水绕花身,花影妖娆各占春。
浣衣局,是后宫里一处极不显眼的所在。
在这里做事的都是初级宫女,不是特别聪明能干,可以在各宫嫔妃那里当差的,都只能在这里做事。此外,还有就是像玉禹卿这样获罪的后宫女子,嫔妃也好宫娥也好,被罚来思过。所以,这里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一身的怨气。
玉禹卿一路跟着秦主事,紧赶慢赶,终于到了。
浣衣局处于皇宫的西北角,偏僻且孤寂。与其他有人住的宫殿完全不一样,这里的殿宇楼阁结构简单不,还颇有些破败之象。屋檐底下的蜘蛛网在太阳下闪着诡异的光泽,风一来,还能听到不结实的屋子“吱嘎吱嘎”作响。院子里到处都能看到各种杂草野花,玉禹卿只好苦笑它们倒是能够随遇而安。虽然仍然是在皇宫的范围内,然而浣衣局就像是一个被世人遗弃的处所一样,荒凉得令人发怵。
“喂,别愣着了,我带你去你住的地方。”秦主事回过头来,招招手叫道。
玉禹卿应承了一声,便跟着秦主事拐到了后院的一角。
秦主事一把推开一间屋子的房门,指了指最里边的床:“喏,以后你就睡那儿吧!待会儿把院子里那堆衣服洗了,淑妃娘娘的东西要赶紧弄好,听见了没有?”
“是,秦主事,我知道了。”玉禹卿欠身道,毕恭毕敬。
秦主事上下打量了一下玉禹卿,从鼻子里“嗯”了一声,转身就走。
从热闹的西苑到这里可消耗了不少时间,而且是走得匆匆,马不停蹄,玉禹卿都来不及好好喘口气。
这会儿她扫视了一圈整个屋子,房间不大,陈设也很简单,所幸的是,毕竟是做事的宫女的住处,也没有少什么必要的生活用品。
她走到自己的床位旁坐下,刚准备整理一下包袱歇歇脚,只觉门口光线一暗,闪身进来了两位灰衣女子。
“你是刚来的吗?”其中一个女子好奇问道。
玉禹卿边回应边起身:“两位姐姐好,我叫玉禹卿。”
“玉禹卿?原来你就是玉禹卿!”另一个女子惊呼。
“唉,看你这么漂亮,还是本届的采女,前途这么好,怎么会因为和皇后娘娘不和被罚到这里来呢?”为首的女子颇有些可惜的神情。
“是啊,你看我们,就因为犯了错,得罪了伺候的嫔妃就被罚到这里来了,你惹着了皇后娘娘,结果还是到了这里,这个惩罚真的算很轻了,你可真够幸阅呀!”另一个身型有些娇的宫女又不解又感叹。
玉禹卿没有什么,只是笑了笑。
“哦对了,你以后和我们同屋吧?这里的规矩可不比各主位宫里边少,我们今后慢慢和你。”为首那个身形高挑的女子边边倒了一杯水给玉禹卿。
“就是,要是惹着了秦主事……”那个娇的宫女忽然压低声音心翼翼,“她可比母夜叉还母夜叉,有得你受的!”
玉禹卿赶紧谢了,看看两人,微微低首:“多谢两位姐姐的提醒。玉禹卿初到这里,若有不懂事的地方,还望两位姐姐海涵,多多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