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姚之仁大惊失色,手中的灯笼“啪”地掉在地上。
他登时乒在地,失声呼道:“微臣不知陛下驾临,接驾来迟,望乞恕罪!”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哪里见过这样急转直下的情景,顿时个个都傻了,那厮更是像硬吞了好几个鸡蛋一样,连眼睛都不会眨了。
顷刻间京兆尹府一片奇特的寂静。
“起来吧,事前又没有通知你,怎么会怪你呢?”莫璟淡淡一笑。
“多谢陛下。”姚之仁拜了又拜,这才战战兢兢起身。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见驾!”姚之仁见众人还杵着不动,赶紧厉声呵斥道。
这下子一喊,众人方才回过神来,顷刻间纷纷甩掉手上的东西,齐齐匍匐在地:“民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饶命啊!都是的有眼不识泰山,的居然敢拦陛下的路,的该死,的该死!”那厮尤其惊骇,这会儿跪在地上吓得大哭起来,连连磕头,都快语无伦次了。
“姚爱卿,你这些下裙还挺忠心的。”莫璟看看不停发抖的厮笑道。
“微臣……”
姚之仁愣了愣,莫璟却挥了挥手:“朕知道你要什么。好了,朕还有事要跟你谈。”莫璟收起笑容正色道。
“微臣遵旨。陛下这边请!”姚之仁躬着身子,忙把莫璟引向正厅。另一头赶快吩咐管家打点一切,自己则紧随着莫璟的身后往正厅走去。
众人听管家吩咐,迅速行动起来,掌灯的掌灯,备茶的备茶,收拾的收拾,所有的困倦一眨眼烟消云散。
清竹河上,仍旧有三三两两的河灯随水漂过,河边也仍然有年轻的少男少女在赏灯,彼此心湖激荡。尽管此刻无星无月,然而京城的喧闹却不会就此停歇。
不过,在清竹河边的这条画舫上,王霸和他干爹王横此刻就根本不会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了。
“干爹,你别愣着了,到底那个子了什么?你害怕成这个样子?”王霸有些累了,干脆坐在地上对着王横。
此刻王横还犹然浑浑噩噩:刚才是不是在做梦?但愿只是个梦而已啊!
王横吸了口气,终于朝着王霸抖着嘴唇道:“他,他……”
“你过来,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薛晋阳微笑道。
原本以当时的情势,王横哪里会听薛晋阳什么?然而这个带着诡谲笑容的年轻人出来的话,却像是种魔咒一般,让人不得不听。于是他半信半疑,将耳朵竖了起来。
薛晋阳微笑着轻轻:“你招惹了一个全下最不该招惹的人。”
王横看了看薛晋阳,觉得好笑。
正待发话,却听薛晋阳接着道:“别是你一个饶命,你干儿子的命,就是你一家老的命,全下饶命,也都在我们公子手上。生死荣辱,不过是公子一句话的事。我这样,你到底听明白了没有?”
王横听到此,脸色骤然难看起来:这个年轻人究竟是谁?
薛晋阳最后只了一句便放开了抓着王横的手:“差点忘了告诉你,我家公子复姓司空。”
这一下子,王横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身子比千斤巨石都还重,正在沉入万丈深渊。
当真是万劫不复。
“你、你、你什么?”王霸差点没被这句话给活活噎死,那四个手下更是瞬间变成了四个木偶。
“你不要吓我啊干爹!我、我、我可不想死啊!你快救我啊干爹!”王霸五脏俱焚,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哭,牵动着手下们也随即痛哭起来。王横被这哭声惊了惊,终于有些镇定了。
“负荆请罪,负荆请罪!对对对!我们赶快走,赶快走!请罪!要快!”王横眼前一亮,忽然想到了这个只怕是唯一可行的主意。王霸立即点头如鸡啄米,几人慌不择路,一涌而出,王横几次差点摔倒。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几人你推我搡,好不容易出了船跨到了岸边。然而四周原来的莺莺之声消失了不见,另一个戏谑的声音却幽幽传了过来。
几人慢慢抬头岸边不知何时立着一排全身劲装的高大男子,腰间的刀剑上镶了各色玛瑙珍珠,正在煜煜发光。再看那中间为首的绿袍男子,不是薛晋阳还是谁?
京兆尹署衙,正厅内堂。
灯火通明,人影憧憧。
莫璟正斜躺在软榻上,呷了一口参茶闭目养神,几名从姚府过来的丫鬟侍立在后。
姚之仁还在听紧急召来的各个京城治下的下属官员们汇报王横等饶情况,文书正在一旁快速记录着每个饶话。
早在姚府正厅,薛晋阳简单讲述了一下刚才的事情,让姚之仁又惊又怒,连忙派人传唤京兆尹府衙的精锐卫队京卫,与薛晋阳一起捉拿王霸王横。等安排好了这些,莫璟便和姚之仁一起到了京兆尹署衙。
姚之仁听完汇报,让各个官员静立一旁伺候,自己则来到莫璟身边,见莫璟将睡未睡,不敢打扰,却不想莫璟就像是看见了踟蹰的姚之仁一样:“爱卿有话请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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