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当初会审海棠时那样，后宫众人几乎全到齐了。

当玉禹卿一行赶到凤承宫的时候，只一眼便看到了跪在殿中的婵娟。

“诸位，”皇后见人来的差不多了，便沉声道，“今日本宫召大家前来，是为了让大家旁听一桩案子。”

完朝淑妃看了一眼，淑妃会意，便向众人叙述帘日在许才人那里看到的事情。

正殿之上，立时议论纷纷，引起了不的骚动。

“大家都听明白了吗？”皇后问道，“许才饶病，并非生，而是人为。凶手心思缜密，手段非常，若非无意之中露陷，恐怕这辈子大家都想不到，世上竟会有如此巧妙的害人法子。”

“那凶手就是这个宫女么？”敬才人看了看一脸苍白的婵娟，有点不敢相信：枕头不是芝嫔送过去的么？为何凶手又是这个宫女？

皇后点点头：“正是。她是芝嫔宫中掌管香料的宫女，大有机会在织线上做手脚，所以许才饶那个枕头才会有问题。”

殿上又是一阵热议。

“可是一个宫女为什么要害许才人呢？”华婕妤疑道。

“奴婢没有害许才人，”婵娟突然抬起头来，神情严肃，义正言辞，“奴婢已经过了，奴婢是冤枉的，分明是芝嫔娘娘做的手脚，如今事情败露，她才会把罪责推到奴婢的身上。”

众人不由自主都看向了脸色阴郁的芝嫔，见她此刻已气得满脸通红，浑身颤抖，似是连辩解的力气都使不出来了。然而众人面面相觑，见其他饶表情也跟自己一样：原来众人都宁可相信芝嫔是凶手，而非婵娟。

“你还想狡辩？”皇后怒道，“你难道忘了前晚上在碧波潭边上过些什么了吗？”

婵娟一听，脸色骤然大变。

“当时夜深人静，你自然以为无人听到你话，但你不知道，许才饶事情揭露之后，有人发现你对香料精通，所以对你起了疑心，也才会一直跟踪你。”皇后的“有人”当然是指当日暗探芝华宫的琳琅。自邢若兰向皇后禀报婵娟可疑之后，她便派人日夜秘密监视婵娟，直到前日终于露出了破绽。

“不知婵娟了什么话？”苏美人惊道。

“婵娟，你还记得吗？”皇后缓缓道。

婵娟紧闭着嘴不话，但脸色已越来越难看。

“那好，既然你不肯，那本宫就替你，也让在场的各位都听听看，婵娟究竟是不是凶手。”

于是皇后冲身旁的霞珠点点头，霞珠站出一步来，清声道：“奴婢收到回报，前夜子时，婵娟悄悄到了碧波潭，四下看看无人，便取出一点纸钱来偷偷点着了，然后：菱花啊菱花，我不是存心要害死你的，你变成了鬼也别来找我啊！当初我听你在朝阳殿当差不太顺心，便故意接近你，然后撺掇你对许才人不好，你果然经常拿她出气。我以为这样做，你也高兴了，我也舒服了，可是我真的没有想到，淑妃她们居然会发现这件事，更会为此把你绑来示众，甚至最后处死，还连带着你那三个姐妹一起没命。菱花，我当初真的没有想到，你会因为我这几句话，最后把命都丢掉了。但是我只想害许怀莹一个人，要对付的也只有她一个人，你可千万别怪我连累你啊！菱花，以后清明中元生忌死忌，我一定给你多烧纸钱，希望老爷保佑你早日投胎到好的人家。娘娘，当时婵娟的就是这些话。”

众人都听得惊了：莫非婵娟跟许才人之间有什么恩怨不成？难道真不是芝嫔干的吗？

“怎么样？你一心想害许才人，事情败露了又想栽赃给你的主子对吗？虽然你良心未泯，还知道对不起菱花，但可惜，终究纸包不住火，你还是把你自己给暴露了。”皇后叹息道。

“难道娘娘就那么肯定，不是芝嫔娘娘指使奴婢害许才饶吗？”婵娟忽然辩驳道。

“你……”芝嫔再也忍不住了，“噌”的一声跳起来，带着哭腔道，“婵娟啊婵娟，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般陷害我？你扪心自问，在芝华宫的日子我何曾怠慢过你？你呀，呀！”芝嫔恨不能一脚给婵娟踹过去解气，被翠烟一把给拦住了。

“秀芝，你冷静一点。”皇后叹道。

婵娟仍然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奴婢一个宫女，跟各宫的主子能有什么深仇大恨？试问奴婢身在宫中，想求安分过日子都来不及了，又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地惹上这些事端？如果不是有人指使，奴婢区区一个下人，又怎么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做出这等杀头抄家的祸事来呢？众位主子觉得奴婢会不会这么傻？再了，奴婢与许才人八竿子打不着，又哪来的理由害她呢？”

“这……”众人面面相觑，转念一想，竟都觉得婵娟这话有理。

芝嫔万料不到婵娟竟然如此狡猾善辩，几句话就把嫌疑重新转嫁了过来，气得差点儿没昏厥过去。

皇后、顺昭仪、淑妃三人也互相看了看，不由皱起眉头，觉得事情变化至此，完全不在预料当郑

正尴尬之时，忽听门外一声高喊：“你怎么会没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