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磨蹭我不介意喂你。”万年寒冰啊!
沈昶端起碗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一碗。不是他不想矜持,是他矜持不起啊谁知道万年寒冰喂他,会不会被直接喂死。吃碗饭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饭后的一个时辰都很平静。
沈昶却总感觉不安。
紫阳饭后一直待在妹妹房间没有出来。谷丰一直看着他笑,笑得他头皮发麻。他几次提气想跑,却悲哀的发现,他现在可能连一只鸡也提不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着了道了。
伙计端来两碗汤药,一碗里有颗枣子。
谷丰把有枣子的那碗截下,端着走向沈昶。
沈昶想跑,可动不了。
谷丰把他的头发往后一拽,沈昶的头就仰了起来。他又用膝盖往他小腹一撞,沈昶疼得张开了嘴。谷丰手指一扒拉把枣子扒出碗外,一碗药就那么灌进沈昶嘴里。
“这碗是忘情汤,我特别熬制的哟!喝了后一会儿包管你连你爹娘都想不起来。”谷丰笑得邪魅。
沈昶觉得肝肠已经一寸一寸断裂,他没有力气想别的。疼,太疼了。他疼得抱着肚子缩成了一团。他疼得忘记了自己是谁。
他的整个世界,就只有一样东西疼。
这次沈昶连过了多久都不知道,只知道在他快要疼死的时候,谷丰又给了他解药。
沈昶人是崩溃的。
夜幕很浓的时候,院子里突然喧闹起来。只见伙计进进出出、忙忙碌碌。谷丰也在丫头房间里好久不见出来,沈昶见没人看着他了,心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他拔脚就要开溜。
“怎么又这样怎么又这样你不是说没事的吗?”耳听着紫阳慌张无措的声音,已经要挪出院子的沈昶又折了回来。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没出息。可是他放心不下,那张有事没事总冲他笑得眉眼弯弯的脸、那个老猫一样钻进他怀里睡觉的人。
沈昶走进紫月房间。
没有人看他一眼。
紫阳在给妹妹换敷在额头上的毛巾谷丰把着脉。紫阳身体颤栗,谷丰眉头紧锁。
“哥哥……哥哥,娘亲,我要娘亲。哥哥你坏……哥哥……哥哥你不要生气。爹爹……哥哥,别不要紫月,月儿会乖乖听话……哥哥……呜呜呜呜……”紫月满嘴胡话,低低弱弱的哭声让闻者肝肠寸断。
紫阳面无表情,他机械的重复着给紫月换毛巾的动作。
烛光摇曳,紫阳其实痛苦自责得想撞墙。
还记得那天,半月谷的天气很好。泡完澡后,他在一株开得茂盛的紫玉兰树下昏昏欲睡。母亲找到了他,交给他一块血红的月牙形的漂亮玉佩“儿子,这东西你一定要保管好。照看好月儿。我去给你们找你们爹爹去。”
爹爹已经出谷三月了还没回来,这是他记事以来爹爹离家时间最久的一次。
紫阳是知道这块玉佩的。很早之前,爹爹就给他看过,还跟他说了许多跟它有关的事……当时年少无知的他很不以为然一块石头而已,哪里会有那么大的力量所以在紫月又一次哭得稀里哗啦的跟他要娘亲的时候,他拿出那个玉佩给她挂在腰带上“月儿,这是娘亲特意留给你的。娘说,只要你一直戴着这个玉佩,乖乖听哥哥的话,娘亲和爹爹就一定会回来。”
紫月相信了哥哥的话,她对那个玉佩宝贝得什么似的……
娘走的时候笑得很好看。紫阳也很安心。因为娘说“你只要照看好妹妹,看好家,乖乖的。爹娘很快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