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去和他们把院子打扫一下。”
“哦,知道啦,爸爸。”
他们,指的是早上来得早的学员。
樱井飞鸟看了看表,的确时间不多了。
这几天雪玉时不时就下雪,所以每天在开课前必须整理好院子。
虽然飞鸟显出很顺从的样子,但心里非常不爽。
“真是的,为什么哥哥莱沃瑞就可以无忧无虑地睡大觉,我就得扫院子。平时连饭也不会做的家伙,而且就知道训斥人……这样的哥哥没有也罢。哼!”
飞鸟小声嘀咕着,手里的扫把也越来越用力,仿佛地面就是莱沃瑞的脸一样。
“莱沃瑞好象最近很忙的样子啊。”
“是啊是啊。那天我还在弗朗特鲁看到他教课呢,真是威武啊……”
“嗯……的确,田馆的师傅看来也不是莱沃瑞先生的对手哦。”
“是吗?田馆的老师可都不是吃素的呀。”
“嗯,的确是哦。我原来也以为田馆和这里不相上下呢。”
“这样啊。”
“明明我的箭比那个家伙的拳头更厉害……”
樱井飞鸟听到学员的议论更是郁闷了。
“我是不是比哥哥厉害一万倍?梨花……”
飞鸟对着一株小梨树说着。
那株梨树是飞鸟馆的医师韦博克先生几年前从国外带回给樱井飞鸟的礼物。飞鸟对它爱护倍加,还给它起了个梨花的名字。这也是飞鸟早逝的母亲的名字。
“你们扫地认真点好不好?怎么扫得这么慢!不要再摸鱼啦!”
说话的正是刚刚起来、准备去洗漱的莱沃瑞。
听到这种懒洋洋的训斥,飞鸟更是气得直咬牙。
“就知道说别人。能耐的话,你自己扫……”
飞鸟的小嘴撅起老高。
扫地的学员们听到莱沃瑞的话,更是一言不发,加快了频率。
莱沃瑞也马上到里面换衣服去了,上午他还得去附近的学院上指导课。
与飞鸟的纠葛
“咣”
有人用脚猛踹了一下大门。大门的门板是名贵的木制品,所以飞鸟馆的人都很珍惜它。飞鸟馆里的学员都被这一声吓了一跳。在靠近大门处打扫的学员更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是谁这么大胆!敢跑这里来胡闹!”
一个学员喊道。
门口附近的学员立刻扔掉手里的扫帚,准备开门去看个究竟。
“咣咣”
踹门声居然还没停止。大家觉得这个捣乱的家伙一定是恶意的,而且胆大得厉害。
一个速度快的学员迅速跑到门旁,伸手准备把门闩取下。
“咣”
门闩还没被完全取下,门就被踹开了。门板猛地向两面一分,一面门板正砸到这学员的脑袋上。他顿时被砸倒在地,捂着头打起了滚。
另一个学员见情况不好,立刻绰起地上的扫帚,准备迎战这个不速之客。
还没等到门口,一只手就捏住了他的脖子,顺势将这学员和他手里的扫帚一同抛到院子里。一阵凉风从门外冲进来,惊醒了睡眼惺忪的所有人。
这时候大家才把目光集中到大门口。两扇门板被完全踢坏了,其中一扇掉落在地,另一扇则耷拉在门轴上。当看到站在门口的人,大家都吓得说不出话来。
“那不是电视里传的那个黑皮甲男人吗?”
“什么,那个残忍的黑皮甲男人?”
“不会吧,他怎么会到这里来?”
“听说他只有在晚上出没的啊,这白天为什么出现了呢?”
“我们应该和他没什么瓜葛吧……”
“是啊……”
刚才扫地的几个学员正战战兢兢地议论着眼前的黑皮甲男人。但都不敢抬头去看那男人到底长了什么凶样。飞鸟这时候已经从刚才的惊讶中缓了过来,她放下了手中的扫帚,冷静地往前走了几步。
“你这家伙来这里做什么?还砸坏了我们的东西。”
这时,飞鸟的父亲亚塔,飞鸟馆的医师韦博克先生,以及她的哥哥莱沃瑞,都来到了射靶屋前的台阶上。
看着直视自己的樱井飞鸟,男人并没有回答。
“你是什么人!敢在飞鸟馆如此无礼!”
莱沃瑞大喊。
黑皮甲男人的肩膀抖了抖,仿佛是在发笑,但听不到笑声。只见黑皮甲男人把右手伸了出来,啪的一声将手中的东西丢在地上。原来他手里面是几个包装精美的小药丸。
“莱卡!”
飞鸟不禁叫出声来。
“那是什么?!”
父亲亚塔和韦博克先生摸不着头脑地问道。
“是最近几个月才出现的迷幻药,是在青年人里很流行的玩意儿。”
“很抱歉,我们这里没什么人跟这东西有联系,请您把它交给警察吧!”
飞鸟大声地和男人讲着话。
男人并没有离开的打算,而且是把目光转向莱沃瑞那边。这不单单是在挑衅,樱井飞鸟马上明白了男人的意思。
“胡说!哥哥是不会接触这类东西的!”
飞鸟大声辩解道。
“别再装神弄鬼了!”
见到黑皮甲男人找上了自己,莱沃瑞并没有退缩。他紧了紧腰带,一飞身,踢向黑皮甲男人。男人不躲不闪,只是站在院子里。见对手的腿踢过来,男人用手一抓莱沃瑞那凶猛有力的脚踝,手臂上缠绕着的那寥寥数根的破旧皮带像有生命似的,一下缠住了莱沃瑞的飞腿。黑皮甲男人用力一甩,他就飞出去了,仰面跌坐在地上。
就此一着,飞鸟就已经断定,哥哥根本不是这个危险份子的对手。她连忙跑上去,双手握住黑皮衣男子的手臂。
“不管哥哥做没做错事,请你不要伤害他!我相信警察会解决这些事情的。”
男子看了看眼前这个女人。飞鸟也紧盯着男子的脸。头发散乱的男人的脸上裹着破旧的皮面罩,面罩也一样破旧得不成样子。在面罩的后面,是一对让人战栗的红色瞳孔。
“求求你。”
飞鸟有些哀求了。
男子眨了眨眼,一声不吭地把樱井飞鸟的手甩开。飞鸟呆坐在地上,眼睁睁地瞅着男子缓缓走向了倒地的哥哥。
对这黑皮甲男人我们就不需要再赘述了,他就是塔那托斯,落魄到这个世界还残存着一丝肉体的死神将军。
此时的塔那托斯就是一把危险的人间凶器。塔那托斯一边走向莱沃瑞,一边默默地寻思着最近发生的一切,他愤怒,他迷惑,他知道自己的肉体已经坏灭了,这是使用哥罗斯的副作用,死神将军必须接受这个事实。
“愚蠢的布莱克……你居然能容忍这样的蠢货……存在于自己的……身边……我通过弗立特的哥罗斯……从德尔克蓝德来到这里……等待我的居然是一个懦弱的凡人躯壳……我不容许……这种下等的家伙……伤害我的新肉体一根毫毛……”
“现在……我终于……领悟到这种让步和忍受……是多么的可笑以及不值一提……我在凡人的思维的影响下……居然会怜悯这种败类……一而再再而三地让这种家伙无礼下去……难怪我会被……米特拉帝兹阿尔迈……逼迫到这步田地……这就是我性格中……隐藏的致命的弱点……”
“我很清楚……自己的能力被哥罗斯削弱了……肉体……也已经灰飞烟灭……但作为死神将军的我……居然被一个凡人的意志……打压了这么久……我真不知道预言墙壁和先知弗立特……到底是否可靠……”
“我应该珍惜这难得的机会……修正那种软弱的思维……就从这个蹩脚的虫子……开始吧……”
塔那托斯的战斗欲望和意志再次膨胀了起来。死神将军首要做的事情就是撕碎眼前这个叫莱沃瑞的家伙。因为他不单侮辱了奥黛妮的死神将军,还打伤了塔那托斯得来不易的避难所。看来,莱沃瑞的死是不可避免了。
莱沃瑞见眼前的黑皮甲男人迟迟没有动作,一个挺身,又站了起来。莱沃瑞吐了吐气,摆好了架势,他自己也很清楚了,现在的事已经不是说说就能罢了的了。
“让你见识下,破山古武术的精髓!”
“哈啊”
塔那托斯在面罩后深深地叹了口气,仿佛一个沙漠里疲于奔命的人一下子扑倒在新鲜的水果摊面前。
莱沃瑞跳过来,猛一挥拳。
塔那托斯微微一闪身,轻松躲了过去。见拳头落空,莱沃瑞一拐胳膊,用肘击打过来。塔那托斯见状,把一只手搭在了击打过来的胳膊肘上,破旧的皮带立刻缠满莱沃瑞的手臂。死神将军用力往跟前一拉,一下子就把这大块头拽到身前。只一拳就把他打个人仰马翻。
莱沃瑞又一个挺身站了起来,一摸鼻子,已经流下了血。
“啊哈!”
他大喝一声又扑了过来。
莱沃瑞迅速把双掌摆成手刀的模样,又冲了过来。这回,他使出了破山流的斩岩手。
“啪啪啪啪”
四声清脆的打击声。看来斩岩手这套杀招确实不简单。
但仔细再看黑皮甲男子,也只是架起了胳膊和腿,随便就挡下了莱沃瑞的攻击。斩岩手虽然命中,但这样的攻击对塔那托斯这种德尔克蓝德的战士根本造不成什么伤害。
莱沃瑞刚要撤回手刀,却发现手臂再次被抓住。
“又来这套!”
莱沃瑞一见又是这架势,连忙往旁一甩,准备用力挣拖掉黑皮衣男子的纠缠。塔那托斯顺势,用力往莱沃瑞闪躲的方向一拧他的胳膊。
三百六十度,莱沃瑞在半空中旋转了三百六十度,重重地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