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思远表情稍有凝滞，但很快便恢复了笑脸，只是语气里满是为难：“江小姐，这个价会不会有点太低了？”

与他持相同意见的不仅只有轮回方面的另外三位与会者，就连江雨这边的己方队友，秦助理都有些惊诧于她的贪婪。1100万的合约金额，蓝雨竟是想占去660万之多这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前期调研得出的分配比例。

她自信能够啃得动轮回，为蓝雨咽下这笔钱吗？

齐木、辛婷两人显然知之甚少，故而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反应。

“贾经理，440万这个价格说高肯定不高，但也不至于太低吧？”江雨反问了一句，没去等对方回答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五人之中有四名是全明星选手，其中吕泊远是今年新晋，价值实在是不好估算。”

“不好估算才会有无限的可能。”贾思远笑道，对方的谈判策略已然赤裸裸地摊在了桌面上。

“当然！我们也相信吕泊远选手未来会有无限的可能，也会创造出更多的价值，”江雨附和道，随即话锋一转：“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现在缺乏的恰巧就是对外展现自身价值的窗口。而这次的合作就是个很好的机会，顺便也可以为那些犹豫不决观望着的潜在客户们提供个样本。互利共赢，何乐而不为呢？”

贾思远摊手，说道：“我承认江小姐你说得有道理，可如果我们答应了440万的价码，就等于是自减了一个全明星选手的身价，我们轮回未免也太亏了！”

江雨挑眉，无声地笑了下，“单看这一笔合作，贾经理要说亏那我也无法反驳，毕竟每位决策者对短期利益跟长期利益的权衡侧重都会有所不同。即便在我个人看来，这次合作的内容、时间、以及后续可能促成的连锁反应，轮回将会是既得利者。”

轮回参与会谈的一位梁姓小姐忍不住开口反驳道：“江小姐，你这话说得不够客观，有失偏颇吧！照你的说回跟伊曼合作是百利而无一害，以440万的低价成交反倒是我们占了便宜吗？”

听到如此质疑，江雨的笑容反倒是更加和煦，她点点头语气肯定：“轮回跟伊曼如果可以达成合作，那自然是百利而无一害的，这点毋庸置疑！否则现在我们也不必为此围坐在同一张桌前了。至于梁小姐所说谁占谁便宜的这种表达方式抱歉，恕我不能理解。合作是双方为了寻求利益最大化的一种目的手段，基本原则难道不该是互利共赢吗？”

“互利共赢？江小姐所谓的互利共赢就是让我们白白搭上一个全明星级别的选手吗？”梁小姐言语间染上了些针锋相对的锐利。

“在荣耀第十赛季还未结束之前，周泽楷、江波涛、孙翔、方明华，这四位选手的资本价值已经定型，而吕泊远刚入选全明星，自身价值亟待确认。这种时候需要进行怎样的商业运作，在座的各位都是资深人士，我就不班门弄斧惹大家笑话了。”江雨一口气说完，大大方方地略过梁小姐，等待贾思远给出反应。

“江小姐，请继续！”贾思远一只手向前，做出了个请的手势。

“如果合作成功，轮回能够得到一位镀上附加值的选手，而伊曼也可以节省下一部分预算，这样的结果在我看来就是双赢。不知道贾经理意下如何？”江雨自觉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然足够，于是最后的决定权又被扔回给了对方决策者。

“460万，现在就可以签合同。”贾思远并没有花费多久时间去考虑，甚至没有跟身边的任何人交换过眼神。

这笔生意赚多赚少并不重要，他看中的更多是合作内容简单快捷，顺便还能让各路赞助商看到轮回在商业活动中的欣欣向荣。而伊曼那位口齿伶俐、脑筋灵巧的姑娘给出的种种说辞，成功戳到了关键点，使得贾思远愿意做出少赚点的让步。

对方痛快喊出最终价码，江雨又突然变得规矩起来。虽然先前她作为主讲锋芒过露，但对上下级关系的把握还是得有分寸。她侧头看向秦昊，像是在征询又像是等待着他做出最终的决策。

秦助理点头表示认可，并在心里做出了这样一个褒贬难测的总结：戏演全套，专业！

合同是来之前就准备好的模板，填写上金额，双方盖子签章即时生效。钢笔扣入笔帽发出的轻巧声响，宣告了一场谈判的帷幕落下，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