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如见如隔三秋的小情侣腻歪在重逢的甜蜜中,旁若无人。
江雨贴近喻文州的身体,贪婪汲取着对方身上的温暖,脑子里忽闪而过的念头是漫无边际的七零八落。
刚才那句欢迎回来,我的爱人!可以算作是情话吗?
夜黑风起,月色朦胧,又加之四下无人,就只是拥抱似乎有点太过单调,白白浪费了这得天独厚的大好光景。
抱也抱过了,情话也听了,总觉得还缺点什么
江雨瞪圆了眼眶,活泛的眼珠在其中转悠了一圈,分不清究竟是灯光还是月光落在墨色瞳仁中央,形成了道狭长的细线,配合挽起的嘴角弧度,俨然是一副狡黠模样。
江雨动了动环在喻文州腰间的双手,往反方向扯了扯他后背的衣料,“文州!”
“嗯,怎么了?”喻文州后撤了些,跟江雨面对着面。
就着眼前两人的姿势,江雨猛地踮脚探身嘟着嘴印上喻文州的嘴唇,三四秒钟的轻吮重碾,末了离开时还伸出舌尖调皮地舔了下他湿润的下唇。
完事后,江雨半眯起眼睛,活像是只偷了腥的猫,愉悦的心情溢于言表。先前的脉脉温情被一张过于灿烂的笑脸推翻,全然不见了踪影。
喻文州从被偷袭的惊诧中缓过神来,便见证了江雨眼角眉梢堆叠起的弧度由得意升级为嘚瑟的微妙变化,这让原本十分的惊喜里多余掺入了两分无奈。可眼下的情景,显然不适宜用来抒发无奈,喻文州倾身向着江雨,刻意压低的嗓音仍旧温柔得不像话,带着些微喑哑的质感融入到了这愈渐深沉的静谧夜色。
“夫人难得主动索吻,盛情难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啊!”
江雨的一声惊呼恰到好处地补齐了喻文州话语结尾处缺失的那个字,增强的陈述语气表明了态度,赋予的感情色彩更为生动惑人。
有着极为丰富的撩人不成反被撩的亲身经验,江雨对瞬间反转局面的适应能力愈发卓越,惊呼过后便心安理得的享受起这个饱含炽热情感的深吻。
然而,缠绵悱恻的温情也无法阻挡夜间低温和冷风对人体机能的侵蚀。
“阿嚏”
下车等待江雨的这段时间里,喻文州没有熄火,车内保持在一个较高的温度,足够烘暖被夜风吹了个透彻的两人。
喻文州探身从后座拽了条不大的空调毯给江雨盖上,关切地问道:“暖和点了吗?”
江雨惬意地窝在座椅上点点头,身体里的寒意已被驱散了大半。
“那继续?”喻文州笑着问。
一语惊醒梦中人!
喻文州的一句话成功让身陷在温暖与舒适双重环绕下的江雨惊坐起,半阖着的眼睫睁开后尽是惊吓。将将平复完毕的乖顺心脏蓦地又被塞入了只活蹦乱跳的兔子,欢脱个不停。
之前江雨的主动偷袭源自于身临其境下的情之所至,而后喻文州的被动反击则是为了延续推己及人的情到深处。
其实说白了,就是身处的情景触发了某些潜在的情感冲动,在灯前月下的美好夜色里做点风花雪月的事似乎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不二选择。可是情景转换,这空间十分有限的汽车内部,显然不是个能够延续浓情蜜意的好地方。
江雨勉强提起嘴角讪笑着,左顾而言他地转移着话题,“文州,我饿了”
遇到不想说的话,不愿做的事,江雨通常都会选择转移话题。虽然有时话题转得实在生硬好笑,但喻文州也还是顺着接下她新起的话头。比起有些人的沉默不语,置若罔闻,这样的反应着实要可爱得多。
踩下油门,转动方向盘,喻文州保持着严谨的行车态度,目不斜视看向前方关注路况,“后座的那个纸袋里有三明治,来时路上买的,你先垫垫肚子。一会回到市区再找个地方正经吃一顿,有什么想吃的吗?”
说肚子饿本就是个借口,所以江雨瞅了眼后座,便又重新给自己摆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回座椅里,小声地嘟囔:“麻辣烫烧烤手抓饼。”说完毫不意外地听到身侧的人轻笑出声。
“还有呢?”喻文州问。
“水煮鱼、毛血旺、辣子鸡、剁椒鱼头、麻辣牛蛙、香辣鱿鱼、藤椒炒肉”
喻文州只是微笑听着,并没有打断她不切实际的喋喋不休,任由江雨过着嘴瘾,说了个痛快。
醉心于报菜名的江雨自顾自地说到江郎才尽,这才不情愿地住了口,略带委屈地抱怨道:“越说越饿了”抻长着手够过盛着三明治的纸袋,歪过头问喻文州:“文州,你吃过晚饭了吗?”
“嗯,吃了。”喻文州回答。
“吃了什么?”江雨慢悠悠地撕着三明治包装盒上用来固定盖子的透明胶条。
“这家三明治的味道还不错。”喻文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