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诗写成,往日释然轻爽的感觉却没有涌上心头,其间淌着的只余苦涩,只余道不出的哀凉。
微张着嘴想道出点什么乏味的喟叹,又苦于喉间焦灼,只得将这刚写好的诗低声吟了一遍,再工工整整地誊抄在寄予他的信末。群山在窗外绵延奔走,林中霁色初现,有如剑始出鞘凛冽肃然,岑寂中仿佛真荡起了那嘶哑鸣金之声。
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那家小小的酒肆,他大咧咧拉开剑,也是一阵由高入低的铁器铿击之音,煞白的赤裸锋芒惊得我后缩几寸。
饶是觉得有趣,便趁势将剑刃逼至眼前,嘴里却连连劝我放下最后的一点生疏。一身酒气混着各类香辛料,胡人的烟火气果真还未从他身上褪去,眉目间凿实刻着横飞的飒爽英气咄咄逼人。他一把揽住时,差点没咳出来。
他爽脆地诶了一声,少年意气缠着上扬的尾音一时喷扑而出。十一岁的沟壑被他信步跨过了,仿佛她才是那个年长于他的人,他从未老去。他扬手,握拳,顷刻之间那月光便支离破碎,落在了他的酒里眼里。
眼看着他一次次将瓷碗盛满,饮空,惊得双眼发直。这哪是饮酒!分明就是连黄河之水都要尽数落腹的架势。
天上星,谪仙人。虽不及其气魄,但如不作出幅奉陪到底的模样,岂不是愧对这一片赤子之心?
举起早已被捧得温热的酒碗,将琼浆玉液一饮而尽。他愣了愣,眼里晦暗朦胧的戏谑又重了几分。
伸手。
她怔怔地伸出手,掌心向上正朝着月。这潭枯涸许久的浅湖方才盈满了疏朗清光,他便将一碗酒径直砸了下来,溢出的凉意一点点渗进皮骨。他大笑着叫我痛快饮下去、莫要拘谨,也莫要留恋。
那时应立即扣紧酒碗仰首痛饮才是,一点犹豫都不该有。不至于现在反反复复地开掌,握拳,只抓到了清冷的山风。
又是一年入秋,天气逐渐转凉,心也跟这天一样,手下最底层的没一个安稳,临十月之际还算消停。皱了几月的眉稍有些舒展就听着粟娅那边的事。
有点糟心。
略刮脸的凉风安抚躁动,尹错弦调整呼吸呼出浊气,连连奔波。
没算过多久没照镜子了,偶尔反光处撇两眼,粟娅取了镜子来让她瞧瞧,本意倒是知晓,这些天没闲下来过,自己看着也憔悴。拿
着那镜子左瞧右瞧,眼尾多了些皱纹,眉峰处皱起的沟壑尤为明显。伸手揉了揉眉心,将蹙起的眉头舒展,方才好些。
看着粟娅笑的像以前一样,有点傻,不过眼神倒是没变,组合起来就奇怪极了。他脸上的褶子比自己多,一笑就像朵褶子花。
“今天好不容易把你这大忙人约,你就满足我,我们去回忆一下童年如何?”
看着他那副模样,无奈摇了摇头笑着答应。换了身休闲衣服,拢了拢衣领,和人并肩走在空荡桥边。下午两三点的阳光被薄云遮掩,迎面而来的凉风顺着袖口窜风进去,发梢被吹起,侧首看了眼粟娅,她似乎也有些凉,拉紧了拉链。
沿着路走了大概十分钟,也安安静静了十分钟。这种静的状态是多少年了少有的。
深呼吸着清凉的空气,风吹得她的眼睛微眯。良久,转过头去跟粟娅说。
“我们去亭子里坐坐吧。”
他看了看她应声。这个时候人很少,他们坐在亭边,吹着风,有一搭没一搭的享受着宁静。
该回了。
天光惨淡,飞雪簌簌,夹风裹冷猝不及防涌了一身寒凉,
同人并肩在路上行着,卷地冬风掠起几片细莹。微微讶然今年落雪之早,半拢金袍抖了胸前牡丹上半凝雪花,探长指白皙勾得一缕银白。
忽感身旁暖意,怀虑偏头但见人不知何时已与自己行至并肩,那人眉眼端正,唇畔笑意未散,望去但见晨曦撒松山,暖意融融。抹额一丝不苟,端得是君子谦谦,眸光仿若青山长川被雪,而微光和熙的温柔。
怔神片刻便听那人含笑望来慌忙收了目光,温言入耳却是滚烫,字字句句轰然砸在心上,砸了个头昏脑涨“阿瑶可听过一句话?霜雪落满头……”
听人未完话音明显是等着自己来接,几欲脱口而出的话音在唇畔斟酌着打了旋儿终还是临阵脱逃,几乎是无措地垂下头假装端详指尖雪水,再开口已是嗓音喑哑含雪,暗自酸涩。
“二哥莫要考我……你知道的,我不擅这些。”
说罢快了步子逃也似的行至人前,再未敢回眸。
霜雪落满头,也算是白首。
可我一身脏污,怎么担得起你的“白首”。
夜色降临,雾霭初起,林中寂静无声,诡谲怪诞,偌大森林,看见如此之大森林,难免有些恐惧,汗毛直竖起来,突然哥哥与自己通灵,此时此刻听见哥哥声音,便慌乱的与哥哥诉说这里地形的诡异。
听倏一声哥哥的怒骂,于是,便羞愧的低下了头颅闭上嘴不在出声了。过了半晌,才告诉哥哥自己位置,说完以后就静静的等待哥哥来与我们回合。
左顾右盼,盼望了许久,终于看见哥哥,飞奔过去跑到哥哥面前磕磕绊绊的说了半天才把事情说清楚,看见哥哥的脸色好了些,就喜笑颜开。
进了黑水殿看见明兄突觉惊讶,转眼间,又皱着眉看向一旁的哥哥,就看见哥哥的脸色不对劲,就想着,难道哥哥与明兄有仇吗?始终百思不得其解。
良久,看见哥哥与明兄打了一场后,明兄将哥哥说的惭愧的头低了下去,我看不下去想阻止他们,还未开口就听闻哥哥自愿请罪,脸色变了又变,情绪瞬间崩溃,想向他求饶可却迟迟说不出口,只敢连连磕头。
看见他停下来望向自己,以为这件事有救,结果他就停顿了一瞬后,将哥哥的头颅用尽全力的拧了下来,眼泪“滴滴”的落到地上,看到这样的画面,终究是受不了亲人的离别,受到打击时,疯狂的大叫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知叫了多久,叫的魂魄都飞出去了,这才停下来,目中麻木无光的跪坐于地上,似乎对这一切都不能接受似的无视了自己的反应,淡然无恙的看向她,对我她说道。
“你有没有想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