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有楼房千万，千万楼房形势大气，色泽古朴，唯独平康里红灯高挂，绿蚁轻碰，罗衫蝉衣交映，美肤玉腿隐现，觥筹交错之间，莺歌燕语缭绕。

行走其间，被轻饰脂粉的姑娘拨弄，行人如醉汉，微笑着三腿齐走，往着各家门内走去。

但生意最好的一定是位居平康里中心位置的华春楼，以及深处街尾的晴雨楼。

华春楼可谓是长安城青楼之冠，规模仅次于邺城铜雀台，后者乃是帝王后园，人间仙庙，三国将臣皆是不顾本国身份趋之若鹜的地方，华春楼自然不可比肩，不过也是底蕴雄厚，口吐吴侬软语的江南女子，身着紧身皮裘搔首弄姿的西域蛮女，应有尽有，甚至那三界外的仙姑，只要银子到位也能给你抓入红尘中绑到床上来。

华春楼大门宽敞，朱漆如血，老鸨也是美艳无双，站在门口招揽客人。

吴杭涛一行人走过，老鸨顿时笑靥如花，蹭到吴杭涛身前笑道：“哟，吴公子来了呀，怎么不进来坐坐，肃晴那晚后可是想你得很，总在我面前提起你呐。”

吴杭涛笑而不语，将眼神向后瞟了瞟。

老鸨顺着眼神看去，才看见后头跟着脸色铁青的曹无风，面上一僵，赶紧又朝着曹无风笑道：“原来是曹公子和吴公子一同出游，看来冤家宜解不宜结是真的，我这新从倭国进来一批娇滴滴姑娘，在那边风俗女子可是什么都得听男的，就是有什么癖好，也都能满足。”

曹无风面色并无变好，惹得老鸨冷汗淋漓。

吴杭涛总算轻笑，随手一伸，身后的家仆便掏出几张银票，吴杭涛接过后便将其塞进了老鸨胸前挤出的深沟中，顺手又摸了一把，道：“好姐姐快进去招呼其他客人吧，我今日可只是路过，银票你可收好，那倭国妹子给我留两个。”

老鸨也是人精，在曹无风这边不讨好，就迎合吴杭涛，柳腰轻扭，挺起胸膛任凭吴杭涛乱摸，眼神却要“害羞”起来，口吐兰芳娇呼一声：“妾身也知道公子要去那晴雨楼的徐妖精，但公子可别做薄情郎儿，被妖精迷了魂，忘了我们华春楼的姑娘。”

吴杭涛眯起眼睛：“徐无燕可真有传说的那么好看？”

老鸨似有幽怨地叹了口气：“晴雨楼的姑娘你该去问晴雨楼的老妈子，我连见也没见过，又怎知道呢，见那些公子哥一个个魂不守舍的样子，我也好奇的很。”

吴杭涛撇了撇嘴：“那本公子也要去见识见识。”

便带着一行人望着街末的晴雨楼走去。

老鸨站在原地，趁人少时将银票从胸中掏出，叠好放进自己的袖子里。

身后一个浓妆艳抹的小姑娘扑闪着眼睛走来，轻轻问道：“妈妈，这徐无燕到底有什么本领，引吴公子也去晴雨楼？”

老鸨轻哼一声：“徐无燕美固然是美的，但重点不是她的美。”

小姑娘不解：“那重点是什么？”

老鸨伸手轻轻摸着小姑娘的背，开口道：“重点是男人都是贱骨头，小楼你要记着，美只是一个基本，重要，但真正抓住男人心的，是让他们想要却得不到，一味的满足他们，只会失去他们。”

说着她似乎又有些鄙夷和嘲笑，接着道：“这帮臭虫，尝不到长安美绝的滋味，不怕花钱的几个到时候还不是要回到这里来找相识的粉头爽爽？等到了床头又要骗我们，说那徐无燕算什么，比不上我们分毫，这种骗子，实在是不值得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