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州城这个斗鹰赌胜的神鹰大会,不知为何触动了鹰王,竟令得老王微服至此。并且昨日神鹰大会,鹰王亲自驯养的雪山鹰一路过关斩将,几乎轻而易举的将鹰神尊号收入囊中,赢得合计八万多两黄金赌注。
论势力,就算是州司衙门也经不起鹰王一个指头,何况一个地方帮会。
所以拔都出现在春晖楼,黎州本地的豪杰大都只敢坐壁上观。只有大河帮首当其冲,进退两难。至于鬼哥的兄弟小勇,不过是适逢其会罢了,人家杀都懒得杀,将其当小丑一般吊在了梁上。
伍老帮主思量一夜,还是不得不来,但虽然挑了这么个时候,还是正与拔都狭路相逢。与拔都交手之下不敌,反而受了伤,还不知要如何收场。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鬼哥打上门来,几位青年高手也恰好闻讯而至,这才有了刚才之事。
这一阵胜虽胜了,可是接下来怎么办。拔都的所为,定然是鹰王的旨意。众人虽是心齐,却也知道全黎州的人堆在一处,也抵不住鹰王的震怒。
大河帮有上万帮众,罗家又是本州官吏,沈醉与独孤帝心虽是江湖游侠,也对鹰王的手段早有耳闻,是以各人有各人的担忧。放拔都离去倒没什么问题,只是鬼哥直接向鹰王挑衅之语,还是让他们不大自在。
唯独鬼哥满不在乎,眼见老鸨龟公姑娘杂役等,如同变戏法一般几息间布满了大堂,被打破的桌椅碗罐瞬间就消失不见,收拾的连一滴血迹残碎都没剩下。反而是姑娘们起舞鸣乐,大摆盛筵,一点也不见慌张,鬼哥心下却暗暗称奇。
大河帮摆酒酬恩,是伍老爷子离去之前的吩咐,众人也不便推辞。不过大河帮受此重挫,此时还能坐陪的,只有一名后来赶到的香主。
这位香主虽也小有名气,却自知与黎州六公子这般人物坐在一起,还不大够格。所以只是在代大河帮与武老爷子敬了三巡酒,便找个由头,告罪离席。
时候不多,白明夷便飘然而至,而洪图于其后也随之赶来,春晖楼中竟有些热闹起来。
自打有黎州五公子这个称呼以来,其实这五人还是破天荒头一次同聚一席。鬼哥虽是被黎水帮捧起,但经今日一战,诸人却也绝不会再看他不起。
春晖楼不是没见过贵客,但如六公子这般声名显赫的青年高手,能齐聚在此,实是让莺莺燕燕雀跃不已。
不过六人身侧,侍坐的位置太过有限,连春晖九艳中也有三女都只能侧厢远远观望,更何况旁人了。众女争研斗艳,顾盼流彩,款款进酒,更是妙语连珠,一时间众人相互赞誉,也不免再加几分吹捧,倒也老实不客气的尽欢尽畅。
鬼哥就是要闹,就是要乱,而且还要快。这是他唯一想到,能引起父亲注意的办法。这个鹰王如此合时的跳出来,鬼哥欢喜还来不及。不管他是什么人,鬼哥是惹定了,也打定了。
凭鬼哥此时的修为,区区一些凡人,他根本不担心。而且对方高手越多越好,越厉害越好,反而能借此机会,好好的磨炼一下这路菩提掌,以期再上重楼。
而这种历炼,对于鬼哥尤其重要。胆量、机变、武功,还有酒量,缺一不可。在与真正修士交手之前,越多越好。
“今日独孤兄一现身,便吓得西域蛮子失了魂,为我黎州大长威风。独孤兄,今日初见,小弟敬你一杯。”鬼哥见独孤帝心始终不言不语,面色愁苦,颇觉有趣,这才举杯。
独孤帝心捻杯出神道:“本来是约了沈兄,好领教一下醉仙拳。这个胡人坏了我的事,我岂能容他。”
沈醉哈哈一笑道:“不碍事,一会吃完了酒,沈某再好好陪独孤兄。”
独孤帝心破天荒的露出一丝笑意道:“那倒不用了。沈兄拳法虽妙,却终究非我对手。二百招内尚可平分秋色,但过了三百招,沈兄非输不可。”
众人闻言相顾愕然,独孤帝心这般说话,几乎等于是迫沈醉立即出手。但沈醉的身手,今日鬼哥与罗直意都见识过,他的拳法诡异莫测,实是极为了得,起码这二人都看不出沈醉的弱点。但独孤帝心敢出此言,若不是故意激他,就是成竹在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