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看了看周牧云又问青袍男子道:“这样就能好吗?”
青袍男子点头道:“是,这里还有些药,明日再换一次,约莫半日就会好。”
流光不敢相信,“这不可能吧。”
青袍男子道:“原本一次药就可以好,但是病人的伤久且深,故而要费些功夫。”
流光见他说得笃定,亦有些半信半疑。青袍男子又道:“晁先生说请二位赴宴一聚。”
流光没有说话,周牧云未醒,她不想丢下他单独离开,但是欠人这么多钱,连面都不见似乎不合人情。她看了一眼老四,他已经懒洋洋靠在太师椅上睡着了。
流光想了想道:“晁先生请我们吃饭,原不该辞,只是我们这一路来朱雀岛舟车劳顿,现在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不便见人,若这样贸贸然赴宴,着实不恭敬。还是等我们沐浴更衣,再请晁先生用饭。”
青袍男子没有说话,老四在旁噗呲笑出声:“你说这番话快把我牙酸掉了,你是不是跟周牧云待久了,连人话都不会说了,还贸然赴宴不恭敬,你少扯那么多酸话。那个谁,你去和那姓晁的说,他要想见我们,叫他自己到我们这里来,要吃饭也在这里吃。”
青袍男子眉心微蹙,却也未说话,只是向他们两人躬身施礼退了出去。
流光有些忐忑,对老四道:“你这样说不好吧。”
老四嗤笑一声道:“你当他们是什么人?文人墨客吗?这里都是金主,杀人放火都不眨眼的主,和他们说话这么文绉绉的,真好笑。”
流光的脸色微红,她已经许久没有这样说话了,可是见到了这些看似良善之人,不由自主又和在家中一样。她有些懊恼,原本可以回家,现在却离家越来越远了。
老四见她不作声,将另外一张太师椅拖了过来,两只脚架上上面,舒服地靠着:“一会他请我们吃饭,你就吃,少在那里装斯文,我提醒你一句,我们自己都没钱吃饭,更别说请人了。”
流光更加丧气,泱泱地说了句:“知道了。”趴在周牧云的床下的脚踏上。
老四见她这副模样,撇嘴道:“你这什么样子,真给我丢人,哪里不好睡觉,偏趴在他脚边。”
流光翻了个白眼道:“你说睡哪里?”
老四眼睛一转,随手将床前面的纱帘扯了下来,将纱帘系在两根梁中间,对她道:“喏,这不是有床了吗?”
流光噎住了,半晌指着纱帘道:“这样做不好吧?”
老四满不在乎地摆手道:“有什么关系,反正债多不愁。”说完拉着流光道:“你快上去。”
纱帘系得很高,悬吊在两根柱子中间,流光身高不足够不着,这里没有可以借力地缆绳,若是顺粱攀爬亦是不便。她想了想,便要拖桌子垫脚,老四却不让,“你自己爬,不准用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