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如梦,没有亲身经历,只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并不能感同身受。陆瑾珩被时沐笙害了一条命,如今他安然无恙,但是如果他死了呢?
没人知道。
陆瑾珩嗤笑一声:“故事很有趣。”
他站起身,拿着干净的衬衫:“我先去换衣服。”
言蔚熙见他态度软和,终于没有强硬的抵触,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她赶紧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去,拉着正在发呆的时沐笙就冲了进来。一路上提着时沐笙的耳朵道:“我告诉你,千万别给我矫情,无论他信不信,把话说开。虽然是一条命,但是你肚子里怀着孩子呢,也是一条命,互相抵过,人生如战场,权衡利弊,他再冷血无情,总不能不认橙子和你肚子里的孩子吧?”
时沐笙发着愣。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竟然到了要用孩子谈判的地步。
言蔚熙把她往里面一推,提了口气:“加油!”
随后关上了门。
不大一会儿,陆瑾珩就换好了衬衣,他领带未系,露出了颈骨。见到时沐笙,神情极为平静,说:“你交了个好姐妹。”
“陆瑾珩,是我太蠢。”时沐笙道:“别人说什么我就信什么,轻易受了别人的蛊惑。相信了你是杀人凶手,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现在我站在这里,你哪怕要把我千刀万剐,我心甘情愿。”
“我没有那个癖好。”陆瑾珩嗤笑道:“何必呢。既然当初一副决绝的样子,再见到我时,就不应该装模作样,时沐笙,我倒希望你和言蔚熙一样。再见时泼我一身酒,大声质问我为什么害死了你的父母。”
时沐笙摇头:“不是你。”
“是我!”陆瑾珩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度,“当初时廖,你的父亲,倒在血泊里时,我曾亲眼看到过。他那么无助的眼神,时沐笙,你知不知道,你和他的眼睛很像,不愧是父女,可惜啊,他死况凄惨,死了之后还不安生,让自己的女儿冷血薄情,害人害己,家破人亡。”
陆瑾珩平日里根本不会说这么多的话,即使他现在语调平缓,像是在叙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时沐笙头疼的仿佛要炸开,短短一个晚上,她像是经历了几生几世的生死别离,现在已经哭不出来了。只僵着身子,耳畔轰鸣,说不出来一句话。
她问:“到底我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我是你的杀父仇人。”陆瑾珩像是在赌气,但是语调泛冷,他缓缓走近,伸手摸住了时沐笙的脸,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
陆瑾珩温柔的笑了笑:“现在,你应该杀了我。”
“你不是。”
时沐笙话还没有说完,陆瑾珩的吻蓦地落了下来。像是暌违了多载,终于找到了安心之处。但是相比以往,这个吻满是粗鲁,像是一个凶狠的野兽,撬开牙关,虽是极温存的唇舌交错,但却没有一点温暖可言,更像是捕捉到了食物,生吞活剥前要戏弄一番。
时沐笙被迫承受着。她想要推开,但是陆瑾珩的怀抱犹如桎梏,她丝毫挣脱不得。陆瑾珩横抱起她,一把扔到了床上,而后“刺啦”一声,撕开了她的衣服。
长夜难明。
两人并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一个折磨另一个,不动声色之间,均已长出了满身的刺。稍稍靠近,剧毒就会刺破纹理,沿着血液游走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