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姐跟朱才俊在马棚子,让人堵着了!刚才大队来人,说把他们俩关在大队,连夜调查呢!”张萍恶狠狠地说着,看着陈立夏的目光也变得不善,“都怪你!你勾搭谁不好,偏偏勾搭朱才俊那种黑心肝的,你可把你姐可害惨了!”
朱才俊是她的对象,发生这种事,她是受害者,母亲不骂陈立秋,却来怪她?
打小,张萍就偏向陈立秋。可她没想到,母亲会这样的不分青红皂白。
父亲早死,母亲一个人拉扯四个孩子,确实辛苦。偏偏大哥还不争气,跟着一帮流氓鬼混,下了大狱。
这样的家庭供不起三个孩子念书,母亲就让陈立夏和陈立春都辍学了,只供陈立秋一个。
前世的她始终不理解,为什么母亲对待这两个女儿差别如此巨大。一个在学校里念书,另一个却在地垄沟里刨食。
直到她车祸后躺在手术室急需输血的时候才知道,张萍并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她是父亲从外面抱回来的。
如今她知道真相,就不会要求她像亲妈一样对待她。指责打骂,她都受着,但却不会再伤心了。
陈立夏脱了鞋坐在炕沿上,象征性地安慰道:“妈,会没事的。”
可谁心里都知道,怎么会没事呢?
张萍搂着她的手在她胳膊上拧了一下,呜咽一声,又哭起来。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果然,第二天,这件事就传遍了整个公社。虽然公社领导努力将这消息压了下来,可其他公社的社员还是有听说的,看着他们大队的人,都带着异样的目光。
大队的领导干部都急疯了,刚树立典型就出了这么个事儿,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对这个陈立秋简直恨得咬牙切齿。
队里还专门因为这件事成立了调查组,将朱才俊和陈立秋分别关了起来。
这事儿传得沸沸扬扬,村人们说什么的都有。那些惯会扯老婆舌的凑在一起,说出去的话句句戳人脊梁骨。
前世,这些骂名都落在了陈立夏身上,如今她作为一个旁观者,那感觉,简直不是一个爽字可以形容!
唯一不好的是,那些人斥责陈立秋的时候,总要把她带上。毕竟大家都知道,朱才俊是她的对象。
这姐姐和对象偷情,她可是受害者。于是众人在贬低陈立秋的时候,总要替陈立夏说几句,她也累得在众人面前装可怜。
陈立夏坐在场院的角落里,低着头搓玉米粒。对那些时不时落在她身上的同情目光,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时,两个跟她年岁差不多的女孩儿端着簸箕走到她身边。
其中一个连说带笑地推了她一下,“立夏啊,你家苞米晒得真干,看着挺好搓啊!”
“嗯,我都快弄完了!”陈立夏笑笑,看向说话的女孩儿。
她叫李芬,旁边跟着个小跟班,叫李丽,是她的表妹。两个人却长得一点都不像,一个圆润可爱,一个消瘦可怜。
她们都是陈立秋的同学。那个李芬是队长家的姑娘,经常在公社活动,她接触的少,不了解。但那个李丽……陈立夏多看了她一眼,她可是陈立秋的跟屁虫。
前世她名声坏了之后,陈立秋为了让她尽早的跟朱才俊脱离关系,指使这个李丽在场院里辱骂她,还泼了她一身的泔水。
如今坏了名声的是陈立秋,所以李丽就抛弃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