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十年的约定也没多久了,看老天的意思吧,这报恩的桥段持续得太长了,如果有人必须去承担,从我答应大哥的那天开始,就是我的责任。心理建设了十年,我在这件事上花的心血最多,也最能接受神秘的林小姐,不管她是什么样的人,我都能接受。”谢安晨描摹着马克杯上的唇印,反正那孩子有点怕自己,也没有太深的情谊,要刹车应该不困难。“你娶林家小姐?阿怡怎么办?”
阿忠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别乱说,我们是兄妹。每个人都很疼末末。”“她只是你一个人的末末,你舍得这丫头?阿忠,你虽然是二叔的养子,但没有卖身给谢家,你是自由的,恢复你原来的姓氏,不就一切都解决了。”“然后变得和arin一样,和台北那边永远都脱不了干系。我的谢家养子身份,除了末末,大家都知道是用什么换来的。再说吧。”“但你要是敢对不起我家小妹,你知道我这人脾气不算太好。”“放心,我有数。”
谢安晨一直不明白,爷爷那么讨厌帮派势力,当年居然同意二叔收养阿忠。而台北忠、孝、仁、爱、信、义、和、平八堂的人对谢二叔家这位忠少也是敬重有加,但从不打扰。真不知道阿忠的生父究竟是谁?长辈们一直忌讳莫深。
谢安怡拉着林安心出了门,感觉自己今天是虎口救美的大英雄。拍拍自己的胸口,禁不住邀功。“林姐姐,你可得记我的好,顶着小哥那可怕的目光,我还是义无反顾救你脱离苦海。小哥一直是淡漠行动派,什么时候变成三娘教子了?姐姐你的魅力可真大呀。”林安心一直讨厌谢安晨的说教,比林爸爸更像一个老父的做派,就算是儿女也很难接受吧。可这次,是林安心第一次真正对谢安晨的话上心。“人这一生最艰难的时刻不是别人不懂你,而是你至始至终不懂真正的自己”,这话就像一剂毒鸡汤,让林安心熨帖又迷茫。
小时候安景有一次犯倔,和妈妈谈判。说:“妈妈,我很感激你爱我。但我希望你给我空间和温暖让我自由长大。哪个孩子成长的过程中不长丫枝儿?那是成长的代价,是必然。妈妈你不要太惊讶,只要我能够保证自己的主干一直朝着阳光努力生长,那些丫枝是生活的礼物,只会让你的儿子更加成熟,不好吗?”林安心当年觉得安景简直是天才,打那之后,吴静梅女士果真有所改变。
如果妈妈知道十六岁的时候,自己曾经有过一根叫做谷劲植的大丫枝,还苦闷了八年,会不会心疼?林安心忽然有点心疼十六岁的时候,勇往直前的自己。但如果时光重新来过,自己或许还会走一段同样的路,被同一个人感动,牵同一只手,为同一个人伤心,经历一段苦闷,然后学会为第一段感情放手。
“你哥哥人很好。像他那样的人,如果中学谈恋爱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林安心坏心眼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