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下到谷底的人发现罗林已经摔死了,那罗林的死亡就成为了李扬跳下山崖在罗林的脑袋上补踹上一脚的功劳了。看看,本来天意不让他死,硬是被我在他的脑袋上踹了一脚给踹死了,我牛不牛?
而且这样说还有一种意想不到的效果,你们看,天道本来是没准备让罗林死的,是我多踹了一脚踹死了他,哎呀糟糕,我跳下山崖补踹上那一脚违背了天意呀,在天道的因果簿上是会被记上一笔的,修行之人尤其看重天道因果报应,现在我为了原依社的安危踹死了一个不该死的人,怎么办?你们南依社的人是不是得拿出些诚意来补偿补偿我呀?
这就是江湖手段中“安门坎”的效果,不管怎么着,我都是对的,不管有什么功劳,那都是我的。而且我明知因果报应却还要为你们做下如此杀生之事,你们还不得把我当作大恩人大救星大老爷一样给供起来呀?
这就是李扬打的小算盘。他信口胡说罗林死期未到,完全是有他自己的想法的。
罗林怎么能够不死?从这么高的崖上摔下去,他就是有九条命也得摔得死的不能再死了。等第二天南依社派出人手找到罗林被摔成肉泥的尸体时,那自己就只管翘起二郎腿等着被歌功颂德吧,顺理成章的,随之而来的南依社孝敬给自己的钱财宝贝那还能少得了吗?
李扬想到这里,心里简直爽得不行,就像是三伏天酷署难熬时喝下了一杯冰镇汽水,凉爽透心,贼他娘的舒坦。
罗齐春听了他的信口胡言却信以为真了,他心下一凛,惊惶失措地问道:“康兄弟,你是说……罗林那个狗贼有可能逃出生天去……?这样坠下山崖都能不死,那这个人也太可怕了呀。”
“推演之术显示的结果就是这样的,我也看不清因果缘由,”李扬故作高深地说道:“天要留人,你就是把他绑在树桩上轰他几炮,也许天道也能给他留下几分生机呢……”
“不错,不错,康兄弟所言极是……”罗齐春盯着黑暗的深谷,两眼发直,喃喃自语道:“天道悠悠,天心难测呀。所谓人有千算,天有一算,你再怎么算计,也算不过天去。可惜呀,我们布下了如此的一个局,还是没能让罗林那个逆贼灰飞烟灭……”
“罗长老也不必太灰心,”李扬正色道:“罗林那个狗贼已经被我重伤,神识受损得厉害,没有几个月的时间,他是休想能将养好身体的,此番即使不死他也得脱层皮,不足为虑。这样阴狠歹毒之人,终究是要受到上天的惩罚的,不争朝夕,不争朝夕……只要是他继续为非作歹,天必谴之……”
这时候,那两名去找寻干柴的外门执事弟子每人背着一捆干柴也回到了鹰嘴崖上,两人见到了端坐于鹰嘴崖巨岩上的李扬,都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满脸都是不敢相信的神情。
“康先生……你不是坠崖了吗?怎么还好端端的坐在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两人背着干柴,呆立在了当场,连柴禾也忘记放下了。
“我不是坠崖,我是跳崖,”李扬笑道:“我跳下崖去,只是为了在罗林的脑袋上再踹上一脚……你们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还有这样的事?”两人把眼睛睁得大大的,都是一脸懵逼的模样,一时没想明白为什么罗林已经失足跌落山崖了,还要在他的头上再踹上一脚。其中一人道:“康先生,你跳下山崖,踹了那狗贼一脚后,又是怎么回到崖上的呢?就凭着两只手爬上来的吗?这也太神奇了呀。”
“不神奇,不神奇,小菜一碟……”李扬牛哄哄地回答道。
……
当罗万春和罗思远以及赫万廷等人押着孙宗周和林步卿以及相关人等回到南依社宗门的时候,罗齐春和李扬带着两名外门执事弟子也赶上了众人,一同回到了南依社宗门道场。
孙宗周和林步卿二人此时已成了赫万廷的阶下之囚,两人心里清楚,回到宗门后,迎接他们的必定是最严酷的惩处,所以二人一路上凄凄惨惨十分不情愿地一步一步挨了回来,行走得十分缓慢。李扬和罗齐春虽然晚了大半个小时才出发,却是轻装简从,脚程极快,所以,两拨人竟是同时回到了宗门草堂。
见到李扬平安无恙地归来,整个草堂门前简直是炸开了锅。
从鹰嘴崖跌落山崖,此时却莫名其妙生龙活虎地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浑身连一层油皮都没有擦破,这是怎么做得到的?李扬简直成了大家心目中神人一般的存在。
罗万春拉着李扬的双手,激动得不知说什么是好,扑通一声跪在了李扬的面前,老泪纵横道:“康先生能够死里逃生,是上天开眼呀,如果你不能平安归来,让我南依社上下如何能够心安?如何自处?”
李扬赶紧把罗万春拉了起来,故作高深道:“老先生万万不可如此多礼。我在师门时早已把攀爬悬崖绝壁之术习练得纯熟无比,于千仞高的绝壁间纵横跳跃如履平地,简直如家常便饭一般容易,倒是让大家牵挂了……”
罗万春和罗思远以及南依社一众人等却没有休息,他们吃完饭后,连夜审问了孙宗周和林步卿等人,并搜查了他们的宿舍,结果,也并没有审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孙宗周和林步卿两人虽然已经被罗林收买,平时分别收受了罗林不少的好处,但是两人根本就不知道罗林是冲虚派的卧底,只是知道罗林有觊觎南依社掌门之位的野心,平时给他做了些铺垫工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