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媳二人一贯地坏,明摆着是要把阿娆往死里算计,给阿娆头上扣屎盆子。阿娆正在打量那汉子,骤然听她们这么一句,回首就想要呵斥陈余苗。
“我只是看不下去你们这么欺负一个寡妇,和谁都没有关系。”那黑汉子比阿娆回应更快,“心里有鬼的人,看别人也觉得有鬼。”
就是说陈余苗有奸夫,才会觉得阿娆有奸夫。
阿娆怎么都想不到这汉子会这么回陈余苗和农氏,乍一听明白了内涵,她端量黑汉子的目光忍不住就带了点忍俊不禁。
这汉子看着黑黝黝的吓人,没想到心肠热不说,回嘴还回得这么有水平。
嘴角微微一扬又压下来,阿娆险些没控制住表情。垂了垂眼,阿娆费力地收着泪,但耐不住憋笑憋得太难受,还是让那眼眶里的泪珠子掉了下来。
她自觉自己没掌握好,这泪却是掉进了某个人的心里。
心头一紧,黑汉子提着狼的手指扣进狼皮里,才死不久的狼已经开始僵硬,可这么一扣,那皮肉上还是给他掐出了一圈印。
黑汉子的话,陈余苗原先没有听懂,思索了一阵子,她暴跳起来:“你竟然说我不守妇道……”
她想骂黑汉子,但一对上那汉子阴鸷的眼神,她顿时犯怂。火没处发,她堵得心里难受,转念一想,她磨了磨后槽牙,一把抓住阿娆,对黑汉子喝道:“既然你跟阿娆没关系,就少管闲事!”
扯着阿娆,她下巴跟后头带来的两个邻村的后生扬了扬,怒道:“婚书是你签的,没人逼着你,走!”
农氏看儿媳先动了手,也赶紧上来帮忙,想要摁着阿娆想要把她往花轿里塞。
阿娆哪里会任凭她动手,一个巧劲把手从陈余苗手里挣出来,就开始对付农氏。
但她显然跟农氏就不是一个吨位的。她就算比农氏多了一辈子经验,但也就是制香最出类拔萃,武术方面的,除了几招防狼,也就只有一点擒拿术。虎背熊腰的农氏扯着她,她是怎么都挣不出来了。
陆朝只有四岁,哪里见过这种事,只知道陌生的亲戚抢了他们的房子,还把他和娘关起来饿他们,现在又要把他娘送走。
紧紧抱着阿娆,陆朝大哭,小手不停地想要使劲拨开农氏抓住阿娆的手。推搡里他被后生推倒,摔在地上,小小的手臂上顿时血红一片,更急哭了眼。
“爹爹……阿娘被婶子欺负了……爹爹快、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