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朝咬着溏心蛋,眼神回应:“不知道。”
看儿子是个只知道吃啥也不懂的模样,陆凶思索一阵,朝阿娆问道:“听说你跟柯大娘打了赌?”
阿娆抬眼,揶揄:“我只知道坏事传千里,可不知道好事也能得这么快。”
这对她是好事?他可知道,除了他给的那两锭银子,家里大约也没剩多少钱了。
“茱萸子是月江香铺研制新香的时候收的,后来应该没成功,就不收了。”陆凶道,“各家各户囤积了一大堆茱萸子,亏了本都想找回来,你跟柯大娘打赌,当心会被讹。”
太平村有好人也有坏人,有良心的会想着阿娆寡妇不容易,没有的,只要柯大娘拿到了钱,他们就会一拥而上吞了阿娆。
陆凶很担心。
阿娆不以为意:“先生觉得阿娆一定会输?”
陆凶看着她,没明说。
销路断了,又不能做他用,陆凶的忧虑不无道理。阿娆想了一下,觉着人家好歹还要在家里住好长一段时间,这涉及安危问题……还是得给他解释明白好一点。
“我会制香。”咬着筷子头,阿娆看着陆凶,“千张香方里,有不少有茱萸子。那月江香铺要做的是哪一张我不清楚,但是我要是做了出来,他们一定会收。”
陆凶关注的地方有些与众不同:“你会制香?”
他怎么不知道?
阿娆眨了眨眼:“会。”
她不知道他是陆凶,也就不用编什么“以前看过的书”蒙混过关。简简单单地承认自己会制香就行了。
陆凶也意识到她如今不认得他,咀嚼了两口腊肉,他问道:“仅凭茱萸子,应该是没办法做出香的吧?”
“嗯,现在家中没什么钱,我便不打算用太贵的香料制香。香方里有一张造价便宜,我打算做那个,但是……”啃了两下筷子头,阿娆拧眉,“我只知道璟同元年的熟沉香价为一两一钱,不知道现在的。家里钱又不多……”
太贵了,她就真的只能做更次的香了。
在她的了解里,她所熟知的香,这个时代都没有多少。若是做更次的,虽然也是新香,但是,未必能让月江香铺出更高的价格收购茱萸子。
叹了一口气,阿娆看向陆凶:“先生知道熟沉香的价格吗?”
这可问倒陆凶了。他虽在汴梁长大,可也没学到府里一众的习气,更没熏过香。这突然就不讲成品,直接越到原料,那他就更加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