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娆已经钓了一条鱼上来,但是,她忽然看到了什么,扔了那条鱼,连裤管都没来得及挽,就直接蹚过水去。
“阿娆?”陆凶叫了几声,她也不回答,很快闪入林中不见了。
“窦老,我去看看。”陆凶担心,急忙扔了鱼竿追过去。
溪水边上,一时间只剩了窦榆瞑一人。
他捋着胡子,眯着眼看着两人消失,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忽的,他手中的鱼竿一绷。
哦,果然有鱼!
他心中大喜,倏地一下将鱼竿抬起。
果然,鱼钩上一条银光闪闪的大鱼。
“浑水摸鱼,果然有道理。”
不大功夫,阿娆和陆凶便从溪水那边的密林里回来了,两个人的怀里都抱着一大把花草,老的老,小的小,看那样子,好像把人家薅得都断子绝孙了。
“这些花草有何用?”
窦榆瞑将鱼装进鱼篓,好奇地看着那些貌不惊人的草花。
浅黄色的,白色的,小小的,米粒一样簇拥在一起,淹没在荒草中,根本不会有人注意。
“窦老,阿娆前几日想了一个香方,正好缺一味香料,方才有风吹来,无意间闻到,走过去一看,果然是我想要的。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阿娆笑吟吟的,将花草放在地上,然后找了根柔韧的水草,结结实实捆在一起。
“这种草,在这里并不多,夫人真是好运气。”
窦榆瞑又仔仔细细看了看那草,发现看起来虽然普通,实际上却没怎么见过。
“窦老也好运气,在这样的溪水里居然能钓得这么大的鱼,阿娆会些烧鱼的法子,不如晚上的饭菜就交给我吧?”
那条鱼又肥又大,看起来很是诱人。
“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阿娆瞥了一眼溪边,又弯腰采了些野草,“这种香料可以去除鱼腥,用来烧鱼再好不过了。”
天色不早,三个人背着鱼篓,花草,边走边欣赏风景,天色全黑下来的时候,终于回到了窦榆瞑的家里。
窦榆瞑的家很简陋,只是竹子搭建的几间小屋。
阿娆进屋后,便忙着烧水,做饭,窦榆瞑也不阻止他,自己搬了两个小凳子,和陆凶坐在院子里闲聊。
“窦老,您怎么就做了那小丫头的师傅呢?”
窦榆瞑早年的名声和屠夫差不多,那个小小的女帝,究竟是下了什么样的决心,才把他请进宫?
陆凶偷偷瞥了窦榆瞑一眼,他猜测,这多半不是窦榆瞑的主意。
“女帝的太傅,想让她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她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周围虎狼环饲,仅凭他们两个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支撑整个夜国。”窦榆瞑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给陆凶,“所以,他们必须找个依靠,而我,恰好是一个很好的人选。我留在他们身边,即使不能教他们什么,在外人看来,他们也已经得到了梁国的支持。”
陆凶抿了一口茶,微微一笑。
“你笑什么?”
“窦老的心思,应该不止于此吧?”
窦榆瞑怔了一下,拿着茶杯的手僵在半空中。
忽然,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终究是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