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好,好,幸亏不是一瓢。
小谢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姐姐,长途跋涉,到里面来歇歇吧,我和小七都想你们了。“
“好,那就麻烦你们了。“
阿娆招呼陆凶,从车上卸下香料。
她正好要找小七找人将这些香料加工一下。
……
皇宫的深处。
昏暗的密道里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不长不短,一如既往的沉稳。
江宇珩闭着眼睛,默默地数着:
“一,二,三,……十九,二十,二十一……七十,七十一,七十二。“
“到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背后传来了锁链的哗哗声,接着是门轴生涩的转动声。
他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无关。
面前一把琴,琴面光洁如镜,只是琴弦有些磨损了。
这半年多的时间,他一直在这里,这把琴便是他唯一的朋友了。
其实,他住的这个地方相当不错,舒适程度甚至不输皇宫。
脚下是木质的地板,下面有温泉流过,头顶是雕梁画栋,榻上的被褥极其柔软,干净,几天换一次,每次换的时候,还有熏香的味道。
那香的味道非常好闻,是他喜欢的,和阿娆身上的很像。
陆朝甚至还很贴心地把他挂在书房的那幅画拿过来了。
就挂在他一抬头就可以看到的地方。
但是这段时间里,他甚至连抬头都不愿意抬头。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这么长时间了,他尽量让自己心如止水,可是那个女子的目光,却总是如掠过水面的风一样,在她的心里轻轻松松就带起一圈圈涟漪。
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了,他,好像还是不能面对她,即使是画像。
向前一步,他可以得到她,手段,能力,他都有。
向后一步,他便彻底放弃她,从此,相忘于江湖。
脚步声自背后,越来越近。
江宇珩没有回头,他知道那是谁。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是陆朝的声音,情绪有些复杂,这句话他似乎是酝酿了很久,说出来的时候有些艰涩,有些沙哑。
“我该叫你江伯伯,还是叫你……皇兄?”
江宇珩的身子微微一震。
陆朝望着那个有些清瘦的身影,心里有些难受。
那种感觉就像一直以来支撑他的柱子塌了,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
说完,他没有等江宇珩回答,便从衣袖里掏出一块玉佩,递到江宇珩的面前。
“这是,我们的……父亲的东西吧?“
先帝逝去多年,提起那个人,他还是有些别扭。
其实,那个人算不上好父亲,他对他,从来没有一点父爱。
江宇珩终于抬起头来,目光落在在眼前轻微摇晃的玉佩上。
没错,是先帝送给他的生母的,但是,也是那个人,亲手杀了他的生母。
那个时候,先帝简直疯了,听师爷说,先帝拿着刀,活生生将人砍成了肉泥,若不是母亲在最后一丝气息尚存的时候护住了他,现在也没有他这个人了。
江宇珩也不喜欢那个人,但是他无法否认,自己的身体里流着他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