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宋华江的前脸跟后脑同时哗哗地开始往下流血了,看上去好不凄惨。
“你倒是不天真,不照样得挨砖头拍?练气境界的武者原来脑袋也不怎么结实的。”怒随手拍打着掌心的砖末,夹杂着暴躁与愤怒的脸上又多了几分嘲弄。而在那之后,他的双手之间更是就这么再次凭空多了两块板砖。
陆冲霄见到这一幕时忍不住哑然失笑道:“不愧是我的分身,拍人的姿势都跟我当初一样那么帅。”
怒却是丝毫不买账地掂了掂手中的砖头道:“这是我的本命武器,要真比起来的话你充其量是个玩票的,我才是专业的,懂吗?”
陆冲霄一脸无谓地耸了耸肩:“没你脾气大,不跟你争。”
“知道就好。”怒说完这几个字后,双目之中的暴躁之意愈加强烈地死死盯住了捂着伤口哀嚎的宋华江,口中却是接着对陆冲霄道:“时间有限,出杀招。”
“好。”陆冲霄下意识回头看了身负重伤的林若水一眼,脸上的调笑之意也是渐渐隐去了。
“杀招?!”宋华江听到这两个字时忍不住一哆嗦,甚至都忘了身上的疼痛了,面露警惕之色地朝两人所在的反方向连连倒退着。
一个练气天境的强者竟是被两个九重开瞳境界的武者吓得连连退缩,这话传出去怕是不会有什么相信,然而此时这种场景却是真的出现了,实在诡异的很。
“你前我后。”怒说这话的同时突然消失在了原地,而几乎同一时刻,陆冲霄也于瞬间持刀狂奔了过来。
宋华江见此情形自然不敢怠慢,抬手便要出手御敌。然而还未容的他真正与陆冲霄交手,自己脑后却是再次遭受了一记猛击,赫然是怒半路将板砖脱手照着自己后脑勺砸过来的。
“混蛋!居然又偷袭我?!”宋华江恼羞成怒地大声咆哮着,却没意识到陆冲霄已然挥刀砍到了近前,躲闪只稍稍延误了片刻,便被他手中的断刀狠狠斩在了肩头之上。
本就濒临崩溃的幻化钢甲术首次重击之后终于再也无力支撑,于瞬间分崩离析化作片片碎渣消散于无形了,而自宋华江肩头至肋骨处,更是被陆冲霄砍开了一道长有尺许且深可及骨的口子。
“啊!!!”宋华江的惨叫之声在雨幕中传出了老远,惊得远处树上的瞪大双目往这边观望的猫头鹰都因此而扑棱棱飞走了。
然而,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开端而已。
怒随手抄过了自宋华江后脑处弹回来的板砖,双手各持一块分别狠砸在了他的太阳穴上。待等他出手想要还击时,另一边的陆冲霄却是更为狠厉地直接斩断了他想要还手的那条臂膀。
两人就这么毫无章法技巧可言地直接以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在宋华江身上释放着自己的怨怒之意。
而宋华江直到临死之时方才明白:所谓杀招,可能并不需要什么太过华丽的技巧。哪怕只是如街头混混们打架斗殴时所用的损招一般,只要能取敌人性命变算得上杀人的技法,自然也就能称其为杀招了。
宋华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第一个死于锻体境界武者手上的练气天境强者但他清楚得很:被武者用砖头和砍刀生生围殴至死,自己绝对是第一个……
宋华江死了,死的很零碎,也很屈辱。
下了一夜的雨,终于渐渐停了下来。陆冲霄有些疲惫地转头望向了东方,天边的第一缕晨曦正渐渐升起于地平线之上。
“还好,他是天亮之前死的。”陆冲霄甩了甩断刀之上的血迹,脸上露出了几丝疲惫之外的欣慰之色。
怒依旧是那副满含暴躁戾气的模样,听到陆冲霄这么说时看了他一眼:“什么时候死有什么讲究吗?”
陆冲霄将那柄断刀插回了腰带间,淡笑着回答道:我说了昨夜会杀死他,自然便不能让他看到今天的太阳。”
“矫情。”怒冷冷看着陆冲霄道:“我回去了,没事别再叫我出来。”
陆冲霄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只盼着我能叫你出来之前不会再有什么事。”
怒已不再回答,就这么一点点地再次虚化,直至完全消失。
而在那之后,陆冲霄突然如散架了一般骤然摔在了地上,除了喘气之外,似是连半分动作都做不了了。
林若水虽然也身受重伤,但总归情况要稍好一些,极为费力地爬到陆冲霄近前替他擦拭着脸上的汗水与血污:“冲霄,你不要紧吧?”
陆冲霄动作幅度极小地摇了摇头:“副作用而已,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了。但在那之前,我就是个没有半点战斗力量的废人,未免夜长梦多,我看我们还是尽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比较好。反正天都亮了,正好赶路去雷火城,去向……”
陆冲霄说到此时突然怔住了,随后面露骇然之色地重复着自己刚才的话:“天亮了?!”
林若水不解:“是啊,怎么了?”
陆冲霄挣扎着起身看向了城外的方向,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地神色:“已然过去一夜了,为什么还不见断刃黑甲军攻入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