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廷称呼李自成的部队为闯贼,而李自成的部队则自称大顺军。
二月中下旬,东征大顺军军续进攻平阳城不下,损失惨重。
朝堂之上,内阁大学士陈演忽然高高的昂起了头颅,群臣皆一片恭维之声,就连崇祯都恍惚感觉闯贼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想要打到京师绝对是痴人说梦。
平阳城外,十里,先锋军大营。
一匹留着赤色汗水的宝马良驹上载着一员神采飞扬的小将,手中马鞭肆意的鞭打着马尾,驻守军营的哨兵提枪喊道:“来者何人?”
“混账,连小爷也不认识了?”李来亨一鞭子毫不留情抽到士兵脸上,骂了一句,飞奔如影。
入得军营,却见自己心中本应该心急如焚的父亲大人竟然躺在帅案之上,手里的夜光杯一樽一樽的饮着美酒。
“砰”李来亨一拳砸在柱子上,怒道:“父亲大人,您这是做什么?才几日作战不利,您何必如此自暴自弃?今日倡议大将军已经连续下了三道军令,若是今日不破平阳城,他便要斩了你的脑袋,儿子担心父亲力有不逮,特意请了军令状,帅本部与父亲大人共同出战,若是不克平阳,愿意与父亲一起赴死。谁料儿子一片苦心,却换来的是父亲在军中饮酒作乐。”
“哈!哈!哈!”李过又饮了一樽,道:“跟随为父征战多少年了?怎么还是这么个急躁的性子?李岩那厮虽然总是一副欠收拾的表情,但是他有句话说的好,叫心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您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跟咱们刚起事的时候有什么区别?义父如何敢将重任放在你的肩膀上。”
李来亨闻言,眼前一亮,这才发现,义父虽然饮了不少酒,但是脸上不见丝毫颓废之色,眼神也很清明。
这才恍然大悟道:“父亲大人,莫非这是您的计策?”
李过冷笑道:“这些日子,我不分昼夜的饮酒,不仅老营的兄弟看不起我,就连朝廷的官军也蔑视我的很,今日便让他们知道,我李过一只虎的名号,可不是浪得虚名!”
说完将手里的酒杯一扔,啪的一声,摔个粉碎。
在看整个人,竟然露出一个凛冽的气势,骇的李来亨连续后退了好几步。
“义父的气势好可怕!”
平阳,西线战场的核心据点,平阳总兵乃是这里的最高统帅,距离平阳不足百里,便是山西的布政使司所在地太原。
今日是崇祯的赏赐从京师运来,有金银珠宝,美酒美肉,赏赐给众将士。
就连平阳总兵王彬都被太监监军请来赴宴,平阳总兵不敢怠慢皇帝身边的奴才,自然带着礼品兴冲冲的去赴宴了。
太监监军手里拿着王彬献上的钱财,扯着尖锐的嗓音喊道:“王大人不仅兵法娴熟,打的闯贼止步不前,就连做人都是一等一的聪明,咱家看,用不了多久,大明又多了个卢部堂卢象升战死前,乃是大明的兵部尚书,尚书在古代称部堂啊!”
王彬笑着说道:“闯贼止步不前,靠得是陛下的天威庇佑和公公您的辛勤辅佐,下官可不敢居功,来公公,请饮满此杯。”
太监监军喜道:“咱家就喜欢你这样明事理的,对了前线的战事如何?你可有布置?”
王彬哈哈大笑道:“何须布置!以前他名气大,士兵面对它总是担心,未战而先怯,可前些日子鏖战,数战,闯贼皆被我平阳士卒击退,可见李过也只不过是浪得虚名之辈罢了。至于李过本人,更是整日里饮酒作乐,他身边的酒商,就是我家里的二舅,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视之中。闯贼在平阳面前,注定会止步不前。”
太监监军笑道:“好,好,你心里有底就好。如此一来,我也可以上奏陛下,不需要加快各地士兵入京救驾,枉费国帑。”
这一场酒宴,喝的王彬七荤八素,太监监军心里也美的很,从中午喝道傍晚,连亲兵营的士兵都得到了不少赏赐。
王彬是个聪明人,自己能够击退闯贼,依托的就是亲兵兄弟们敢于死战,自然不会忘了兄弟们。
亲兵和当官的都是喝酒了,剩下的士兵都陷入了一种散兵游勇的状态,没有了约束,谁还会安心听从命令警卫?
天黑了,谁不想好好的吃一顿。
只是他们做梦也想不到,人家李过这一切都是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