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的堂厅里,一根绳子吊在横梁上,绳子的末端吊着一个人,正是八十多岁的王太公,我走近看了看,王太公早已断气。
老头子双手合在一起,被绳子绑着手腕吊着,只留脚尖触碰地面,这算是酷刑的一种,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是谁将德高望重的王太公这么吊着?
这还不算,王太公赤裸着上身,皮肤上还有道道血痕,像是有人用鞭子抽的,这死相可真是不好看啊。
紧接着我爸与王大伯还有王太公的孙子王健赶来,我爸看这场景也是惊呆了,王大伯则直接昏倒在地,王健也吓得两腿发抖。
我爸惊恐的说:“浩宁,赶紧挡住其他乡亲,得给老太公留个好相貌啊。”
我赶紧扭头去拦乡亲,我们媒公很讲究这点,尤其是对阴人,那是给予最高的尊重,王太公不管为人如何,毕竟是族里的老长辈,八十多岁死的这么不体面,确实不能让人看见。
我爸将王太公收敛后,才由王健宣布老太爷已经离世,一时间村里鞭炮声此起彼伏,这鞭炮可不是欢庆声,我们这边死了老人都是要放鞭炮送行的。
除了鞭炮还有烧纸燃香味,加上漫天大雪,一时间我们村被痛苦哀思的氛围笼罩着,其他人死,那可以草草准备后便上山下葬,但王太公可不行,一族之长那必须要以最高规模下葬的,所以村里是家家戴孝,我爸客串葬礼的法师,七日之后,王太公才会被抬入祖坟下葬。
王太公此时穿着寿衣躺在床上,看着挺安详的,我们四人对外都说老头子是冻死的,虽然这个谎言瞒过了村里所有人,可我却无法从老头子那死相的恐惧中释怀,我爸与王大伯自然也是,几次听他们两悄悄讨论,究竟问题出在那里。
这几天,我爸让我一刻不离的待在老屋守着蓝澄,搞不好还有人要对她动手,千万不要再激怒她了,我心想,难道王太公的死也与蓝澄有关?这不可能,毕竟王太公身上的伤明显是人为造成的,我不相信蓝澄会醒过来,只不过围绕着她发生的这些奇怪事无法解释,导致很多人都认为蓝澄变成厉鬼而已。
我现在早已经习惯了,搬了个火桶,扑在火桶里看,一点恐惧感都没有,反而倒是希望能再梦见蓝澄,好问问她这一切究竟是什么事。
下了三天三夜的大雪终于停下来,积雪达到了一米深,早已经封了门,我下午四点钟去王大伯家吃饭,我怕天黑路不好走,所以吃完便提出回老屋。
王健与小四怕我一个人不安全,便执意要送我过去,我说我又不是外乡人,但他们两个一再要求,我也是盛情难却,王健还带上铁锹,边走边将路上的积雪给铲了,这行为真是暖心,我都感动了,连声感谢。
他们将我送到老屋门口,小四从怀里掏出一瓶白酒递给我,说天冷暖暖身子,我正搀着呢,这无疑是雪中送炭。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心里很是感慨,觉得越是在危急时刻越考验人们的凝聚力,我甚至觉得我们村若是度过危机,我们将会是个战斗力十足的集体。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我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单纯,老祖宗说的没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回到屋里,新点上几根蜡烛与燃香,看着躺在床上的蓝澄,我有些烦躁不安,都是她惹得祸,若不是她,现在我们村早就洋溢着春节来临前的喜庆氛围。
我靠在大火桶里,给自己灌了口白酒,辣的我咳嗽不止,但却十分过瘾,我酒量不怎么行,几口下去,便感觉自己飘了起来。
喝了点酒,胆子也大了,看着躺在床上的蓝澄,指着她骂道:“你啊,书都念到腿肚子里了,我想上大学考不上,你都上了,还不珍惜?多好的年华被人、被人害的躺在这里,你怎么对得起你爸妈哦。”
酒就是这样,开始喝难以下口,多喝几口便有些把控不住了,我现在是头重脚轻,靠在火桶里,呼呼入睡,想到美若天仙的蓝澄被害死,心里十分不是滋味,现在这个社会,为什么这些女孩子就不能珍惜自己呢?
我痛心疾首,酒喝的太多了,靠在火桶上昏昏欲睡,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此时脑子里全是蓝澄的影子,甚至想象着蓝澄没有死,她穿着婚纱嫁给我,我抱着她在被窝里给她挠痒痒,接着慢慢解开她的衣服。
正在我陶醉时,突然有个东西落到我身上,我一激灵,梦境断了,我心里骂道什么东西这么讨厌?
我迷糊中睁眼看,吓得我浑身一抖,伏在我大腿上的竟然是那只可恶的黑猫,它依旧滴溜溜的盯着我看。
我大喊着:“你滚开。”
我的大脑也瞬间清醒,就在这时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顿时一种舒适感传来,我的身体软了下来,又有种想睡的感觉,而且看那可恶的黑猫都没那么恐怖了,我奇怪谁站在我身后。
我伸手去摸搭在我肩膀上的手,冰冷冷的,但却十分的光滑,我扭头看,蓝澄正站在我身后,我又惊又怕,但她却双手环抱我的脖子,身体一转,她也上了火桶,骑在我的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