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奇怪这人怎么回事?我也就点个蜡烛而已,这么等不及?我心里埋怨着,突然想到我现在身在结界街市,既然是结界,那购物的还是人吗?
想到这里,我脑子“嗡”一声,我得赶紧找老杨问清楚,我喊着老杨几声,他没回答,我便在屋里找电灯开关,可摸了一圈也没看见,我看外面街道上,人来人往,但每个商铺门前都挂着灯笼,没人点灯,看来结界街市没通电啊。
我找了根普通蜡烛点上,屋子里全是纸扎物品,我怕火星,便学着外面的商铺,将蜡烛放进灯笼里,我又叫了几声老杨,可还是没有任何回复,我就奇怪了,他干什么去了?我没见到他下楼啊,不会出什么事吧?
我提着灯笼准备上楼,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人喊:“老板。”
我回头一看,是个女人,大约三十岁左右,看上去脸色苍白,两眼无神,看着十分憔悴,我回到柜台前,我问她要买什么?
女人说:“我要一套寿衣。”
我听着一惊,不过我马上就镇定下来,我现在站的店本来就是寿衣,所以买寿衣不是很正常嘛,我笑道:“您这是管那家人的闲事啊?主家可有要求啊?”
我这么说并不是我胡说八道,我虽然没开过寿衣店,但是规矩我懂,我毕竟是媒公,做的也是死人买卖,咱们国家的人讲究,什么都要讨好兆头,家里若没个丧事,谁买寿衣啊?
但就算人家真的死了人,我们做买卖的也不能直说,直说等于在人伤口上撒盐,这买卖就做的不人道,所以当人到丧葬店里买东西时,老板开口都不会很热情,反而是带着埋怨的口气问你管那家的闲事。
这绝对不是商家人态度不好,反而这是对逝者家属最大的慰藉,那女人听了我的话,叹了一口气,显得十分哀怨。
“哪有心情管人闲事?”女人说道,不等我说话,她又说:“你就按照我的身材来订做寿衣。”
我听傻了,这不是胡闹嘛,又不是去裁缝店做新衣,还按照自己的身形做寿衣,我问她是不是说错了?
女人见我一再询问,反而有些怒意了,脸色阴沉的说:“让你量你就量。”
说完她张开双臂,让我帮她量身子,我一片好心,反而被她数落,我低头找皮尺,冷不丁的看了一眼通灵烛,我吓得两腿发软啊,通灵烛的火苗如跳舞一般乱舞着。
我赶忙抬头看那女人,女人脸色无情,面无表情的看着我,问我怎么了?我想起老杨的话,只要通灵烛有反应,无论谁买寿衣,说出身高,交一万定金。
我嘴唇有些颤抖的说:“没……没问题,不用量的,你留下你身高就可以了。”
女人“哦”了一声,放下胳膊说:“身高一米六二。”
我拿着笔在旁边的本子上随便记下来,我抬头说道:“三日后取货。”其实我想说定金一万,可这话我真说不出口,一万卖寿衣,还是定金,貂皮也没这么贵啊。
女人问道:“多少钱?”
我想想,罢了罢了,就说定金一万,女人听着倒不以为然,她身手在掏,我隔着柜台也看不清楚,但她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痛苦,之后,拿出一个黏糊糊的东西放在柜台上,灯笼光芒有限,我也没看的清楚。
女人转身要走,我喊她,我本想说她钱没付,可这时我看她的腿,裤子里湿漉漉的,看着像是血痕,而且还在流,我一时被吓到了,女人见我没说话,便跨过门槛时说道:“我姓胡。”
说完她走出来门,我心想这不对啊,我要的是一万定金,你给我这黏糊糊的什么东西?你可不能走?走了,我那什么赔给老杨?
我绕过柜台追出去,前后也不过十几秒钟,可到了大门口,早看不见女人的身影了,走的可真快啊。
街道上还是人来人往,可这么多人,却无比的安静,连走路声音都听不见,这不正常啊,我吓的赶紧回到屋里,我惊魂未定啊,但最让我担心的还是那一万,我拿什么赔啊。
这个女人究竟拿个什么鬼东西,将我那一万给骗走了?我拿起柜台上的东西看,可把我给吓坏了,这黏糊糊的东西,竟然是一块皮肉,皮肉上还带着血迹,我吓得赶紧将它扔回柜台上,我闻了闻自己的手,果然是血腥味。
想起刚才女人出门的时候,大腿上留着血,难道这块皮肉是她自己刚刚从身上割下来的?真是难以置信啊,这也太疯狂了吧?我瘫坐在柜台前。
这时楼上传来声响,有人下楼了,我抬头看,真是老杨,看见他我欣喜又紧张,欣喜是他还好没事,要不然,我怎么离开这里?紧张的是我将他一万弄丢了,这可是要翻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