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伏羲的发，带着几许难言的情绪。

他静静的站在大地之上，站在流风之中，仰望着混沌的天空，嘴角却是一抹苦涩。

“为了我吗？”

伏羲曾经设想过无数次，无论是女娲的绝望也好，阿米莉亚的冤苦也好，但他却从未想过，那两名少女所奔赴的绝望的结局，会有可能是她们自身的希望。

为了所爱之人能够存活世间，为了他能够留在这个与她们缔造了无数回忆的世界，即便深陷泥沼，被人推入绝望，但这依旧是她们自身的念头吗？

儒雅青年不禁觉得有些可笑，也觉得自己有些讽刺。

“这是……借口吧。”

能够自我安慰的借口，让自己不去做些什么的借口。

东皇婉儿轻轻的拉扯着他的衣袖，就像是曾经无数次的模样，只是而今的她已经重新拥有了笑容。

不再是两人初见之时那么狼狈。

“也许吧。”

东皇婉儿并没有否定儒雅青年的话语，但却也没有给予肯定。

因为这本就是永远也不可能得到验证的疑惑。

无论是女娲还是阿米莉亚，都早已经在很多年前死去，她们不可能在给予儒雅青年任何回应。

无论是好的或是坏的，都已经永远只可能是猜想。

“但即便如此，我愿意这般相信。”东皇婉儿浅声说着，静默的低着头，被流风吹动的簪穗，透着几许深红。

东皇婉儿无法告诉伏羲，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她一定会如此做想。

所以与她一般，深爱着伏羲的那两位姑娘，也一定是如此的吧。

静默的情绪流淌在周围，让风都便的很慢。

幽暗的天空不再湛蓝，隐隐透着虚境外那永无止境的孤独，让人一眼望去，便觉得生命无限遗憾。

儒雅青年握紧了拳头，情绪罕见的动荡着。

这是王小三与封天言等人，乃至拉哈伯都无法做到的事情，但东皇婉儿的言语，却能够让他的心情久久难以平复。

即便儒雅青年从未承认过，但他却早已明白，这个世界对他而言并非他的世界，她们才是他的世界。

“那我……迄今为止的所作所为又有什么意义呢？”儒雅青年的嗓音有些痛苦，眼瞳中流露着苦涩的情绪。

他不明白，若是如此的话，不久否定了至今以来的复仇与努力，不就任由那些仇恨东流。

东皇婉儿却仰望着天空，眼眸中流转着五彩的光泽。

她用尽了最大的力量，想要看穿世界的本质，但最终却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天空还是那个天空，大地还是那个大地，海洋依旧是那个海洋……

世间的万事万物，都没有任何的变化与区别，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就像是世界的意义，就像是自身与之世界的意义，从来便没有什么关系。

“不是所有的行动，都需要意义，不是所有的目标，都一定要有结果。”东皇婉儿牵住了儒雅青年的手，眼眸中是温柔的包容。

“即便我们终其一生，也无法得到那个答案，但依旧要有所为，至少不要总是后悔。”

“那我而今，应该做些什么呢？”

儒雅青年的神情有些动摇，眼瞳中却是茫然的情绪。

一瞬间复仇的情绪崩塌，却让他有些无所适从，如果不能够创造一个乌托邦，创造一个让阿米莉亚与女娲也能够幸福生活的纯白世界，他又还能够做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