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蜮之气甚重啊,三阳之火都不燃。你看屋子四角虫蚁滋生而不绝,都是奔着浓郁的阴气而来。”
包子爸忙点头说“自打住进来,老鼠白蚁总是打不绝,这两天一到晚上,窗外的葡萄架上就有小蛇盘在上面。”
萨满姥姥点头“这就对了,胡黄柳白黑五仙家无不是择阴气充裕之地修行,老远就闻到你家的味儿了。再加上蜈蚣蟾蜍也要凑热闹,那柳家(蛇)怎么能放过这个吃大餐的好机会呢?”
包子爸忙凑到李广霞舅舅身边“他舅爷,说好了,如果真能做成了,两张大团结。”这是包子爸半个月的收入。
萨满姥姥又摆摆手“你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做成了,姥姥我分文不取;否则,万金不做。”
包子爸虔诚地问到“姥姥但说无妨。”
萨满姥姥指指包子“这小子有慧根。我若做成,你教他跟我学徒,我保他未来有口饭吃。”
包子爸把头摇得拨浪鼓一样,农业中专是小镇上为数不多的书香门第,中专在七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初相当于大学,学生毕业就有好工作,而且社会地位很高。大院里全是教师,孩子都是教师子弟,如果传出包子跟着萨满老巫婆学习封建迷信的话,包家的脸面荡然无存。
姥姥猜透了包子爸的心事,便说“你让他一周来我这一次,顺便帮我这老婆子收拾收拾房子,也算是学雷锋做好事帮助孤寡老人,其他时间自己把握,等小子长大了让他自己决定,你看可好?”
这近乎于哀求了。萨满姥姥是当地的活神仙,虽然包子爸这种唯物主义者不大认识她,但在十里八乡的群众口里,那是威望极高的。
二神舅舅不满意的咕叨“啥孤寡老人,我这不还在呢么”
包子妈熬了一宿,不知被那女鬼吹了多少阴气、吸走了多少元神,现在已气若游丝,连抬胳膊的劲儿都没了。李广霞用了大剂量的青霉素也消不了炎,眼看着高烧40度,额头烫得能摊鸡蛋。看着老婆铁青的脸,万般无奈之下,包子爸点了点头。
“嗯”老太太慢慢起身,伸出两指把了包子妈的脉搏“问题不大”。姥姥自信满满。
她转身打开包袱,穿上一件围有三四十条鲜艳大飘带的裙子,每条飘带上画有似字非字、似画非画的图案,腰上扎一条挂有九面铜镜的丝鸾大带,又郑重地请出并戴上一具描绘着青面獠牙的恐怖面具。一切准备完毕后,老太太恭恭敬敬向正南向上了三注高香,随着二神有节奏的鼓点,慢慢地旋转起身体。二神舅舅亮开了嗓门,苍凉沙哑的嗓音配以东北人的豪气,高着两个声部唱到:
“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