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金砖,是夺命蛊!”
结合发生的藤蔓怪物、媳妇中蛊、金砖入网三件事一起看,包子大体理清了思路。当时是这样的,顺子无意间打通了一个类似囚室的地方,那囚室应是绝对无缝闭气的,墙砖表面涂以金粉,猜测是产在东瀛海域的金角贝磨制,包子曾在一本名为《搜神集录》的书中读到过,这贝通体金黄,研磨后混在涂料中具有极高的防水耐腐效果,一般用于水葬的地下贵族陵墓。金墙打穿后,软体怪物瞬间得了阳气,迅速壮大,遇缝则出,它用强有力的藤蔓击碎了残砖墙,扩大了洞口,卷着一堆碎砖烂瓦向上游,趁机从囚室冲了出来,恰好遇到顺子撒网,被缠了个正着。
看来诸事有解,一切都在金砖之中。
包子忙嘱咐顺子爹,当时谁拿金砖了,赶紧一一到家去看,看一家人正常不正常,务必把砖收回来。顺子爹白了包子一眼,小崽子也敢给老子安排活,又想着没有其他的办法,加上包子刚救了儿媳妇,不大好翻脸,就吩咐着村干部挨家落实。
那日跟着顺子打桩的二蛋和李超,都是村里的光棍,找到俩人要回砖头不是难事。
不久,村干部慌忙来报,俩人全部惨死家中!众人到场发现,俩人各自倒卧在地,手中无一不是死死抱着金砖,全身黄白色,脸色更是白的吓人,眼睛塌陷无神,唇缩露齿,全身干瘪。邻居们反映,俩人自打前几日打桩回来,就不吃不喝不出门,也不知道干啥,但是一到深夜,就浑浑噩噩地出去,湿漉漉地回来,邻居起夜见着了,也不打招呼,扭头就进屋。听到这些描述,包子猛地想起宋慈著《洗冤录》中记载过宋人以蛊害人的故事,大体说的是,犯罪分子将施了蛊的一锭金子丢在路边,有贪财者捡起,那蛊虫便进入贪财者体内,不日毒发,施蛊者此时现身,称有解雇之法,但条件是要么交出金锭三倍的赎金,要么拉着中蛊者入伙,养蛊施蛊害人。这蛊既然是从砖而来,涂成金色的原因怕是吸引贪财者拿回家,而后伺机入体。
看来,跟顺子媳妇一样中蛊下水的人有三人,这种邪蛊,只要染上,就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定期下水接受那怪灵的召见,回来后必定是阳气大衰,直到最后干瘪死去。
村长顺子爹嘱咐,二人死因对外不宣,随便编个因伤致死报给镇领导,切勿引起村民的恐慌,尸体立即焚化。村干部领命去了。
众人赶忙返回家中,三种药磨成的粉也冲成了药剂,一群妇女掰开顺子媳妇青紫的嘴唇,正在硬灌,大半盆下了肚却没见效果。顺子爹倚靠着房门哀叹一声“好端端的日子,咋个弄得这鸡飞狗跳,还要害掉几条性命算完啊!看来我得寻么个新儿媳妇了!”
白菜花狠狠瞪了顺子爹一眼,甩着辫子出去陪包子。包子正在盯着砖头发愣,三块凑齐了,平平地摆在眼前,个个臭不可闻。包子捂着鼻子翻看了半天,也没发现门道。白菜花端着一个海碗过来“包子,你就是看一年,假金子也变不成真金块,来,咱干革命也不能不吃不喝,喝口水。”
包子心烦意乱,头也不抬一挥手“先不喝”就这样一挥手,打掉了白菜花手里的碗,磕在金砖上摔了个粉碎,白菜花怒道“咋还来了脾气,信不信大嘴巴呼你!”
包子自知犯了错,忙赔不是,伸手捡碎瓷片,不料手被瓷片划了个很深的口子,鲜血滴滴哒哒落在砖块上。那金砖突然像被硫酸泼了,呲呲啦啦冒起黑烟,瞬间软得如同烂肉,被血滴过的地方烧出了一个大洞。包子猛然想起水下那个浑厚的男声,以及怪物见到自己放血时候的表现,再低头看砖块,黑洞里像有无数蛆虫在剧烈地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