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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远才提起警戒,不带任何草丛灌木的树木间便是支起了一颗颗属于金鳞蛇的脑袋,一眼望去,密密麻麻,几十上百双漠然的幽绿竖瞳不带丝毫温度地盯着任远,激得他直起鸡皮疙瘩。
眼看着自己的立足之地被迫缩减,任远这才暗呼不妙。平时光是碰上一条金鳞蛇就够他喝上一壶的了,现在居然直接碰上一个族群,这摆明了就是要他命丧于此的节奏啊。
心里虽然不安,但任远面上却依旧镇定,不断注意着金鳞蛇跟他越来越近的距离,火红的兽魂在眼中隐隐跃动。
就算要死,他也绝不让这群蛇好过!
眼看着自己所能立足的空间越缩越小,密密麻麻的金鳞蛇一条叠着一条逼近,任远忍不住了,一声清脆的啼声尖唳着响起,贯彻天际,随之一道火红的影子自任远身后升起,宽大的羽翼舒展着向两边伸开,微微扇动,一道道饱含火焰气息的小旋风旋转着、缓慢地朝金鳞蛇群迁移而去。
火克金。在火焰旋风扫过金鳞蛇群的那一瞬,金鳞蛇群开始了一阵骚动,上百条长到不见边的尾巴一起一伏地耸动着,好似一层层金色波浪,在海风来袭时朝着岸边荡漾,只是可惜任远施展的攻击伤害太低,火焰旋风在擦过金鳞蛇身上的蛇鳞后,便迅速被熄灭,那点温度不但没能伤到金鳞蛇,反而刺激了它们,尾尖一摆,金鳞蛇群便一条接一条地朝着任远缠去。
饶是任远能够借助兽魂的翅膀飞天,金鳞蛇那长得不可思议的尾巴也能径直追上去卷到他,要不是他在空中躲得灵活,绝对会被其中一条尾巴卷到。这要是被卷到了,必死无疑。
然而,就算他能依靠兽魂飞天,时间一长,还是需要一处地方落脚以作休憩,不然太消耗体力。只是紧追不舍的金鳞蛇根本不给他休息的机会,巨长的尾巴好似风筝的线,一根接一根的在天上晃着,极具目的性地追着那个叫任远的上等血脉风筝。
于是乎,莽荒森林北部便上演了这么一幕滑稽的场面一道火红的影子呼哧呼哧地在前面飞,后头上百根又长又细的“绳子”弯弯曲曲地扭动着追赶,好几根差点碰到影子的脚,却被他险险躲过。
气急败坏的金鳞蛇群嘶声骤响,高昂的头颅向上竖起,似乎是在呼朋唤友。任远听着越发紧急不安,火红的翅膀越扇越快,试图逃离现在的险境。
可惜他面对的是一群金等星兽,它们的体力远比任远强悍充沛,再加上它们还招来了其他伙伴,会飞的会跑的会爬的,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星兽全追着他跑,仿佛打定主意就要吃到他一般,个个都卯足了劲儿。
任远被追得气喘吁吁,满头是汗,宽大的翅膀越扇越无力,回头看了眼紧追不舍的各种星兽,嘴角终是浮现了苦涩的弧度。
今天,怕是躲不过被吃的命运了……好不甘,没能在死前见到他最后一面……
“我说任重,你到底认不认识路?我怎么感觉我们又走回原位了?”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任禹抱怨的声音,这让正处于绝望之际的任远眼中陡然焕发了生机,宽长的翅膀瞬间变得有力,呼呼的风声随着翅膀的扇动乍然响起。
任重在醒来之后没多久,任禹也就醒了过来,一边揉着眼捶着腰,一边去厨房给他端吃的,顺便跟他说了下两人现在大概的处境。
出乎任禹意料的是,任重并没有问他什么问题,他似乎根本不关心自己到底是怎么恢复兽魂的,也不好奇这栋充满“古代”气息的房子是怎么回事,他只是说了句该回去了。
于是,任禹只能把酝酿了一晚上的、半真半假的说辞给吞回肚子里去,僵硬微笑着说了声好。之后,他们花了四五天时间徒步走出了那片山坳,最后在这片树冠茂密庞大到足以遮天蔽日的破地方遭遇了鬼打墙。
“不行了,我得先坐下休息会儿,这鬼地方太暗了,走久了感觉很压抑。”任禹说着就找了棵树靠坐了过去,一边擦着汗,一边抬头望着低压压的树冠,越看越蹊跷。
任重看上去精神体力都还不错,面色如常地打量着先前两人做过标记的几棵树,双眸间悄然转化成一双幽深兽瞳。
“唳”
这时,一道清亮的长鸣破空传来,远及近,听出是任远兽魂的任重先是一惊,惊讶任远怎么进来了,随后神色变得复杂,转眼看向还在抬头望天的任禹,道:“小远来了。”
“任远?你是说他进来找我们了?”任禹吃惊得当即站了起来,随后皱起眉:“这家伙,不好好在列车上呆着,到这儿来干什么。”
任重正准备说点什么,头顶茂密的树冠忽然发出簌簌声,左右摇摆,阳光一下没一下地照进,顿时让两人看清了这些树木的真实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