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
“御苑小区,发生了命案,我的一个刑警朋友,让我过去看一下。”赵乐的声音沙哑干涩,脸上一副似哭非哭的表情。
“嗯,好,那我们现在就过去。”谢必安一听,就知道该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谢必安声音淡淡的,没有过多的苛责。但是赵乐一听,眼泪却唰的一声就落了下来,双膝一跪:“师父,那个人死得太惨了!都是弟子的错啊!”一个大老爷们儿,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
想不到,赵乐还有这样的赤子心肠,谢必安欣慰的点了点头,伸出手掌搭在赵乐肩头:“生死各有天命,行事但求无愧于心。走吧,自己犯得错,就要自己去弥补!”
赵乐一听,嚯的一声站起身来,双眼通红的盯着谢必安:“师父,只要能弥补,我什么事都愿意做!”
“嗯,行了,时间不多,咱们边走边说。”
车上,赵乐先把事情大致说了一下。
刚刚赵乐接了个电话,是市局的一个朋友打过来的,市南御苑小区发生了凶杀案,案件现场有“宗教仪式”的痕迹,市局领导指示,联系宗教人士协助破案,这才找到赵乐这里。
其实所谓的宗教仪式痕迹,只是对于一些灵异事件的统称,中国的鬼神之说,传承了几千年,不是一两场所谓的唯物主义运动所能断绝的。
不要以为口口声声打击封建迷信的人民干警,都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其实正好相反!因为经常要接触死亡,他们才是最笃信鬼神之说的那批人。
给赵乐打电话这位,是市局刑侦大队的副队长,四十多岁的一个老刑警,叫周长山。
赵乐和谢必安刚到,这位周队就迎了出来,看到车里下来了两个人,明显愣了一愣。
伸出手,挨个和赵乐、谢必安握了下,这才伸手一指谢必安:“赵大师,这位是?”
赵乐急忙躬身退到一边,恭敬的介绍道:“这是我的恩师!”
“哦?幸会幸会。”周长山虽然心中奇怪,师父怎么会比徒弟还年轻,但是脸上却没表现出来,领着两人就来到了封锁带外面。
“这位大师,麻烦您在这等一下,我和赵大师一会儿完事儿就出来,那谁,小张,来陪陪这位大师。”周长山抬手叫过来一个小刑警,就要带着赵乐往封锁带里走。
“得!这是被人家嫌弃了……”谢必安一脸苦笑的停下来,有些无语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徒弟。
赵乐虽然痴迷修道,但是人却不傻,一见周长山如此轻视自己师父,登时就涨红了脸。气哼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周长山往前走了两步,感觉不对,回头一看,就看到赵乐这副模样,不由一愣:“赵大师,赶紧的啊!”
赵乐抬手一指谢必安,“我师父在这里,我哪儿也不去!”
“啧”周长山嘬了一下牙花子,“赵大师,您别为难我,您又不是不知道,进现场是要打报告的,我说了不算呐!”
赵乐斜着眼看了一下自己师父,谢必安却没松口,只笑眯眯的说道:“这个地方,我不进去,你也不许进去!”
师父有命,赵乐自然遵从,冲着周长山双手一摊:“师命难违,周队长,您看着办吧。”
“我真!唉……”周长山左右看了看这师徒两个,没奈何,掏出手机就去一边打电话请示去了。
不一会儿,周长山转回来,嗔怪的看了赵乐一眼:“您二位赶紧请吧,连累我挨局长一顿骂……”
凶案发生在一栋联排别墅里,位置在二楼主卧室的阳台上。
三人来到主卧室,发现阳台上,只有一名中年法医还在那里尽职尽责的忙活,其他的干警,全都站在卧室里,脸儿朝外,不敢往阳台上看。
周长山进屋一看众人这状态,重重的哼了一声,几个小年轻立刻把头一低,往旁边让了让。
卧室门连通着阳台的门大开着,谢必安一眼就见到了阳台上的情形,不由也阖上了他无常爷的慈悲眼,长叹一声,迈步走上了阳台。
阳台外侧,装着大大的飘窗,把阳台整个包了起来。阳台呈椭圆形,面积足足有三十来平米。地上用鹅卵石铺了一条小路,路的这边,是一些绿植盆栽,另一边,则是个小型的温泉泳池。
只是现在,这个装潢的很是奢华的泳池里,装着的却不是水,而是半池子油!在油的上面,飘飘荡荡的,都是一些已经烫熟了的碎肉。一股浓烈的油炸鲜肉的酥香味,扑面而来!
一泳池的热油,热油上飘着碎肉,说是泳池,现在却更像一只巨大的火锅,“锅”中的油现在甚至还有余温,丝丝的冒着热气。
泳池火锅上面,还倒掉着一具骷髅!
这具骷髅,有些地方颜色鲜红,有的地方,则已经被烫得呈现出了熟肉的白色。最让人见之欲呕的,是这具骷髅的脑袋,因为距离池子里的热油太近,已经被炸成了一张馃子饼……
骷髅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硬物划出的痕迹,只看痕迹就知道,这一定是池子边上那只足有扫帚大小的铁刷子,弄出的“杰作”!
站在泳池边,谢必安眼前仿佛重现了昨晚那惊悚的一幕:“一个男人,被倒吊在装满热油的泳池上面,一柄巨大的铁刷子,在滚油里炸得热了,被一双苍白的手慢慢举起,缓缓的贴在倒吊之人的后背上!狞笑声中,铁刷子猛得往下一拉!丝丝缕缕的碎肉,便纷纷洒下,掉落在热油里,激起滋滋的炸肉声。倒吊之人,努力的勾起身子,长大了嘴巴呼喊,却诡异的发不出一丝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