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看到老孟家这两扇黑漆大门的时候,谢必安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跟着老孟进了家门,谢必安的眉头就皱得更深了!
在老孟家的院子里,栽着不少的槐树,槐为木鬼,属阴木,不适合栽种在阳宅。而且,槐树霸地性极强,正常的情况下,槐树不可能跟老孟家院里这十来棵一样,竟然能在不算大的院子里和平共处,还都长势不错。
也顾不得什么做客的规矩,谢必安直接走到那十来棵槐树前,伸手在树根的地方摸了一把。
触手湿腻粘滑,翻过来看手掌上,一片暗红!看起来非常像是血迹,但是却没有一星半点的血腥味儿。
谢必安转头看着老孟:“朱砂和的鸡血?你家在养木鬼?”
“谢大师真是高人,一眼就看出来了!”老孟一改之前的脾性,竟然肯拉下脸来奉承谢必安。
谢必安却不吃他这一套,“我觉得孟法医您该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养木鬼貌似不是件我能容忍的事情。”
谢必安的神情不怒自威,这也就是老孟,换个不认识的,无常爷估计现在都开始动手了。
“谢大师既然知道养木鬼,其他的就不需要我多说了,我只告诉您,那些木鬼炼出来之后,都养在我们孟家人的身上,从来没有祸害过其他人!”
老孟满脸苦涩,说出的话,让谢必安也是震惊不已!
“喂养木鬼,是需要心头血的,那可是折寿的玩意儿!你们把木鬼养在自己家人身上?”
“但凡有一点办法,我们也不愿意养这种东西啊!”老孟声音悲切,叹着气伸出手道:“我家老爷子,还有上一辈的几个叔伯,都在堂屋里等着呢,谢大师您一看就是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谢必安这还是头一次听说,炼出邪物来,是对自己人下手的,闻言迈步就往屋里走。
老孟小跑着在前面引路,吱呀一声打开了堂屋的木门。谢必安目光如电,双眼在屋里一扫,就看清楚了堂屋里的景象。
不由“嘶”的一声吸了口凉气。
孟家的堂屋很大、也很深,所以采光就不怎么好。有些昏暗的屋子里,现在坐满了一堆白发苍苍的老头子。
这些老头子,每个人都顶着一头雪白的头发,脸上粗糙的都跟枯死的老树皮似的。
老孟看起来,虽然不算胖,身板也还算壮实。但是,堂屋里这些被老孟称作父辈的老头们,却没有一个身板儿好的,都是小细胳膊小细腿儿顶着个大脑袋,干瘦的不成样子!
谢必安把目光看向这些老人的手臂上,就发现每个老人的胳膊上,都会有一个不算太明显的凸起。
“这孟家,竟然真的把木鬼养在了自己身上!这是个什么路数!?”
谢必安心中带着震惊,跨步迈进孟家堂屋。
按理说有客来,即便是长辈也是要招呼下的。但是谢必安进到屋里来,满屋的老者却没有一个动上一动的。
这些大热天儿里,这些还裹着一身棉的老头,就像是最陈腐的朽木,没有一丝的生气。
赵乐跟着师父一进到屋里,就猛得打了个冷颤,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现在还是盛夏,但是这间屋子却阴冷的邪性。
谢必安环视了一圈,这些垂垂老矣的孟家先辈,突然闪过一丝怒容,回过身来,一把抓住老孟的衣领:“说!你们孟家到底是发了什么疯了!为什么把自己家里的人都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老孟丝毫都没有躲闪的意思,双眼之中瞬间淌下泪来,抽噎着说道:“谢大师可否听过洛降们里的‘血降术’?”
“可是他们根本就没有中什么血降!”
“是的,我们孟氏一族,中的确实不是单纯的血降,我孟氏先祖中的,是洛降门第三代门主,用他自己的性命和心头血,给我们孟氏一族下的‘命降’!”
老孟一指堂屋里坐着的孟家先辈,“我们孟家的男丁,五十岁之后,就要在自己身上中上木鬼,以防止血脉中的降术爆发殃及后代。在座的这些,都是我的叔伯辈,呵呵,他们年纪最大的才刚刚五十三岁,但是,却都已经快被身上的木鬼吸干了!”
“谢大师!”老孟猛得跪到了谢必安身前。
“求您发发慈悲,救我孟氏一族于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