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秋蝶再奶娘的带领下,从“兑”字间开始,逐一拜会。
赵与芮问道:“顾兄,苏秋蝶是哪里人?”
顾瑧绞尽脑汁思索之后说道:“应该是京畿道西辅人士(今郑州)。”
赵与芮若有所思的凝视着苏秋蝶,心中已有定计。
从“兑”字间开始可谓是百花斗艳,奇珍异宝数不胜数。
有户部尚书之子送出的宫廷画师马远的山水画,有枢密使之子所处的玉麒麟两座,还有少傅之子送出的东海珊瑚……
每一件宝物都堪称价值连城,没个上万贯钱都难以买下来的。
苏秋蝶一一谢过,而后继续顺雅间门牌号拜会,直到到达了“乾”字间。
苏秋蝶看向了赵与芮,微微躬身问道:“公子如何称呼?”
赵与芮拱手作揖道:“将作监丞赵与芮,拜见秋蝶姑娘。”
苏秋蝶咯咯笑道:“原来是最近风头正盛的新将作监丞啊,不知赵公子来此地可有怀揣奇珍异宝?”
赵与芮说道:“姑娘可当真是直爽啊。”
“家大业大,几千张嘴等着吃饭呢,矜持是赚不了钱的。”
“姑娘说的是,但与芮囊中羞涩,些许钱财,恐怕不入姑娘之眼啊。”
此时,参知政事郑昭先的侄子郑安说道:“赵公子,你什么意思?难道是看不上秋蝶姑娘么?还是故作吝啬?”
赵与芮摇头道:“非也,与芮上月官拜从四品将作监丞,月俸四千五百文,食料七百文,防阁六千六百文,杂用六百文,一月得钱一万两千四百文,也不过一百余贯钱。”
“抛开府内开支,结余不足百贯钱,岂能入姑娘的眼?”
“倒是郑兄,你舅父官拜枢密使兼参知政事,一月得钱两万三千五百文,不足三百贯。”
“郑兄一挥手便是价值万贯的西域珍珠啊,呵呵,你舅父三年的俸禄就这么搭进去了,你可真‘孝顺’啊。”
郑安突然吃瘪,牙尖里蹦出几个字:“你…你…你…”
赵与芮笑道:“你什么你,顾瑧,记录下来,将作监丞赵与芮检举郑安受贿一事,上报京兆尹包嘉良大人。”
顾瑧奋笔疾书之后说道:“记下了。”
郑安如丢了魂一般蹲在了地上,笑话,包嘉良是何许人?史相都要礼让三分的人,指望他能对自己网开一面?
苏秋蝶笑道:“公子,你要是把这些人都检举一遍,这梦蝶阁可就要关门大吉了。”
“情势所迫,还望见谅。”
“那公子打算送我何物?总不能…白看吧。”
周边的几个公子也起哄道:“就是就是!哪儿有白看的规矩!”
赵与芮定睛看向苏秋蝶:“与芮身无长物,唯有一承诺可赠予姑娘。”
苏秋蝶问道:“何种承诺?”
赵与芮目光柔和的说道:“我带你回家,绝对!”
此言一出,倒是引得那群公子们的嘲弄:
“这人失了智吧?”
“就是,在座的都想带秋蝶姑娘回家啊~”
“痴人说梦啊,这人。”
但在苏秋蝶听来,却不是那个意思。
秋蝶幼年生长于京畿路西辅,后来连年战乱,奶娘带着秋蝶逃亡了南方,在临安安家落户。
还记得幼年门口的重阳糕是那样的香甜可口。
还记得幼年后院的秋千随风荡漾是那样的令人愉悦。
但在战火纷飞的年代,都化为了泡影。
难道临安纸醉金迷的生活,便能让人忘却故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