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正好
兵汉一手揪住了她的头发,将她拖回了树林里。
“我杀了你!”
血红的眼睛钉在袁青溪脸上,兵汉死死压住袁青溪细弱的脖子。
还是要死了吗?
袁青溪美目闭上。
不甘心啊。
她猛地睁开眼,手胡乱摸向头上的盘丝编珠赤金钗,狠狠向兵汉背上扎去。
“呲。”钗子扎进肉里,袁青溪垂死之中,拼出了吃奶的力气,恨不能直接扎到兵汉心窝里去。
兵汉一脸疑惑,然后从血红的眼睛里流露出惊愕。
他竟然没有喊痛,反而接着僵着脖子,慢慢转过头去。
躺在地上的袁青溪,被他掐的差点儿两眼发黑。脖子间的禁锢松开,她如打上岸的鱼儿,只顾得上大口大口喘气。
袁青溪一张俏生生的小脸憋得红彤彤的,杏眼中盈满了水雾,头发也散开来,一头如锦青丝铺泻在草地上。衣带也解开着,胸口的金枝软缎交领衫被揉的皱成一团,看起来就像是被人狠狠疼爱过一样。
等她缓过气儿来时,才发现兵汉已经双脚离地,脖颈处被衣领勒得青紫,保持着头向后扭转的姿势,就这么直直地飞了出去。
“咣!”
正好砸在上一次袁青溪撞死的地方,分毫不差。
袁青溪睁大了眼睛,视线对上一双幽黑星目。
“啧。”
身着银甲的将军转动手腕。
看了眼怔忪女郎,将军面无表情地拔下手背上的金钗,丢给她。
“给。”
金钗深入皮肉,几乎触骨,钗子一出,他手背上立刻多出个血窟窿,血水汩汩流出来。
“……”
将军剑眉蹙起,扫了眼依然傻傻坐在地上的少女。
袁青溪被他寒潭一样的眼睛盯的动都没法动,像是又被那威压魇住,而且,她还在他眼中看到了压着的火气。
血窟窿还在冒血。
袁青溪漂亮的杏核眼盯着自己扎的那个小洞洞。
嗯,呃……我扎的。
他不会打我军棍吧。
目光移到他脸上,将军正回头看被自己亲手惩办了的兵汉。
似乎是感觉到了袁青溪的视线,他转回头。
将军脸上无笑,抬手舔了舔自己的手背,鲜血染得薄唇艳红,衬得那张俊脸更是美上三分。
燕雀湖边杨柳依依,燕语莺啼,景色怡人。
“君鸣兄,若在心神不定,这次垂钓可要输给袁某了。”
袁博雅笑微微看着一旁心不在焉的好友,符狄收回视线,道:“不知为何有些心慌,春熙楼已经预约好宴席,不若我们乘船去吧。”
“又是春熙楼,看来君鸣兄对那家情有独钟啊。”
什么情有独钟,还不是袁青溪那丫头有次夸了那家单笼金乳酥可口,哥哥才……平乐郡主瞟了眼自家哥哥,出门时她都已经明里暗里提醒哥哥了,今天想吃另一家的水晶龙凤糕。哥哥直接派人取了来,带到这里,哼,让他当着博雅哥哥的面大吃大喝吗?!
眼前仿佛又浮现出密友那张巧笑倩兮的小脸,平乐捏了块水晶龙凤糕,背着袁博雅偷偷丢嘴里。
哥哥他啊,还不知道是对什么情有独钟呢。
想到那个只有脸看得过去的死丫头,平乐郡主就牙痒痒,忍不住多吃了两块儿,她四处看了一圈。
等等,那死丫头跑哪去了?
大石头旁跟来善后的近身侍卫何意,盯着自家将军血糊糊的手,瞅瞅一旁拎尸体的何嘉。何嘉看看地女郎,使了个眼色示意何意老实呆着,别乱动。
自家将军受伤了喂,怎么能干站着。
何意眉头皱皱,将军明显生气啦,好好的差人给夫人采果子,结果冒出个欺负民女的败类。不去帮自家将军解释解释,待会万一女娃子哭哭闹闹,将军火气爆出来,吃亏的还不是自己。
何嘉心里直骂何意蠢,眼神儿直往袁青溪身上甩。
何嘉:看看,看看,十四五岁小姑娘,长得水嫩鲜润,像个仙女儿似的,小树林里被人欺负,咱将军及时出现,犹如天神降临,把女郎救了,多好一出英雄救美。
何意:可是,咱将军那脾气,能行?
何嘉:怎么不行,多好的机会,说不定一下子开窍,将军都已经弱冠啦,夫人这次为什么让将军提前送她们回去,你忘了?
何家三郎何烨,未及束发就随父兄出镇河西北地,十八岁受封骠奋校尉,漠南之战中独自领九百轻骑追敌百里,或斩或俘敌军三千多人,斩杀漠毒单于叔父,以此一役大震军威,破格受封振勇候。
军功赫赫,都是实打实边疆操练出来的。
代价就是长年和糙汉没混在一道,从小不爱言谈的将军现在干脆能做不说,一天说的话单手可数,这可急坏了主母李夫人,担心何家三郎口拙哄不来好儿媳。
李夫人发话了,三郎不娶妻,何嘉何意何冰三侍卫谁也别想娶婆娘,真真是苦死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