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我的小兔兔不见了。”小桑莘两片唇瓣瘪扁开来，已是泪眼汪汪。

桑叶儿心中“咯噔”一下，莫名有种不详的预感。

杨苗苗从旁边转悠过来，瞧了一眼，“哟，没了呀，要我说，没了更好，省下喂了。”

小桑莘许是气急，一头撞在杨苗苗身上，要不是桑叶儿眼疾手快护住了，小丫头险些就被撞倒了。

“是不是你偷走了我的小兔兔？”小桑莘冲杨苗苗喊道，拉开要打架的架势。

杨苗苗搡开桑叶儿，“谁个稀罕你个破兔子，我等着吃兔肉呢。”

桑叶儿见两个小娃娃急了眼，赶紧把小桑莘拉到一旁，这要是闹起来，让屋里的大人知道了，吃亏的肯定是他们姐弟俩。她手上拦住了小桑莘，“莘儿，事情没搞清楚，别冤枉苗苗阿姊。”

“阿姊，你看，血，这里还有白兔毛毛。”小桑莘指着地上的一滩血说道。

桑叶儿近前看了看那新鲜血渍，又看了看他们给小兔子圈起来的兔栏，都是完好的连她用土堵住的地面的缝隙也都是完好的，那么高的围栏，不足手掌长的小兔子肯定是跳不出去，眼见着兔子是凶多吉少了。

桑叶儿蹲下身来，双手轻扶杨苗苗的双肩，和颜悦色问道：“苗苗乖，跟阿姊说，小兔子去哪里了？”

杨苗苗双肩一耸，挣脱开来，“你是谁个阿姊，我将来可是要做王妃的，你别个跟我套近乎，你只不过是我那傻子二哥的婆姨。”

杨苗苗话音落点，就听耳边“啪”一声，脑子一阵发懵。

桑叶儿也不知怎的就一巴掌打了出去，杨苗苗那细嫩的脸上登时出现了五个手指印子。

小丫头愣怔片刻，“哇哇”哭了起来，就往屋里跑，“阿娘，大母，桑叶儿她打我。”

马氏闻言二话不说，摇着那宽腰肥臀就从屋里跑出来，手上还握着烧火棍，“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打苗苗。”

桑叶儿这巴掌打的时候毫不犹豫，此刻却有些发慌，不为别的，她怕别再连累了莘儿，两人又得挨饿受冻，“她，她，她没大没小……”

“我怎个没大没小了？我不就说了句你是我二嫂吗？我看你就是看不上我二哥，心存二心。阿娘，你看她把我的脸打坏了，将来做不成王妃，可怎么办啊？”杨苗苗哭唧唧冲马氏撒娇，眼角还不时瞟着桑叶儿。

桑叶儿委屈地用牙齿咬住下唇，咬出了一道苍白月牙印子。“是我看不上你二哥吗？明明是你看不上，说他是傻子……”她的泪终于抑制不住落了下来。

小桑莘见阿姊哭了，有意上前护着，“就是她说他是傻子。”小家伙指了指杨苗苗，又指了指杨二苗。

“阿娘，我没有，他们俩一个鼻孔里出气。”杨苗苗还要狡辩，继续装无辜。

说杨二苗是傻子，真真触碰到了马氏的底线，她看了一眼杨二苗，眼神中满是宠溺，“二苗，跟阿娘说，刚才是怎么回事？”

杨二苗“嘿嘿”一笑，看着桑叶儿重复着“婆姨，婆姨”，口水不自觉流下来，又指指杨苗苗，“傻子，傻子”。

“你才是傻子。”杨苗苗恨恨地回道。

马氏乜斜了一眼杨苗苗，小丫头顿时知道自己漏了馅，可依旧得理不饶人，“我说了又怎样，我说的是事实。”

马氏气得牙齿直打哆嗦，抬起手来，也想给她一巴掌。

杨苗苗梗着脖子，“打呀，打呀，你打死我算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反正你本来也没想让我活，想让黄大仙儿把我收了去。我还不稀罕当你闺女呢。把我打死了，你们再养个闺女当王妃啊，千万可别再是个傻子。”

“你……”马氏气得直跺脚，“你这是说得甚大逆不道的话，看我不打死你这个死丫头！”

杨苗苗身子轻巧，不吃眼前亏，一个转身便躲开了马氏，藏到老杨母身后，“大母，我娘要打死我。”

老杨母的拄杖在地上“笃笃”杵了几下，“都别吵吵了。”

“舅姑，您今儿个别拦着，这个死丫头简直无法无天。”马氏一手拿着烧火棍，一手卡腰又要来打杨苗苗。

“打死我你别后悔！”杨苗苗依仗着有老杨母护着，继续翘着脚跟马氏犟嘴。

老杨母大喝一声，“都够了！”她转身在杨苗苗脑袋上点了点，“你也是个不省心的。”杨苗苗撇撇嘴，吐了吐舌头。

“都消停点儿，准备吃饭。”老杨母一声令下，马氏的气焰也颓了下去，喃喃自语。“我上子造了什么孽，怎么生了这么个小冤家。”

杨树林在旁不疼不痒说了句：“苗苗，可不能这么跟你阿娘说话，晓得不？”

小桑莘还心心念念他的小白兔，轻摇着桑叶儿的手，“阿姊，我的小兔兔……”

马氏正烦躁着，顿时爆发：“甚个兔子不兔子的，谁再提兔子，我……我就……”她说着把手上的烧火棍用膝盖一担，折成两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