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朱凌并没有被台下士兵的喊声吸引,而是想到那封信中的千叮万嘱。
“山泉帮主,必死。”
“婉儿,杨堂主呢,叫他过来,我要和他说说话。”正低头饮茶的张自成看到走进来的裴婉出声说道。
“哼,那个下流家伙昨天跟着徐三石几人去鱼香阁了。”裴婉冷哼一声,坐到一边,恭候在旁的侍女赶忙递上新沏好的茶水。
“哈哈哈,这有什么,年少方酒色,这人要是没什么小爱好,那才是危险啊。”张自成大笑道。
“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就如此行事,帮主,你要是不管管,我可要出手了。”裴婉严肃道。
“哎哎哎,杨忘怎么说都是玉宗山的弟子,规矩方圆,起码还是懂的吧,我看你就没必要操心了。”张自成赶忙劝阻,眼前这位祖宗一上起劲来,自己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报!”突然一声慌张的声音传来。
“什么事?”张自成放下茶杯,一改刚刚放松的状态,威严不发而感。
“水龙堂昨夜被官兵突袭,王堂主战死。”
“报!”
“水鹰堂昨日夜里被袭击,钱堂主不幸身死。”
“报!”
“水羊堂来报,他们昨日被偷袭,全堂上下三百人,几乎全部阵亡。”
张自成听着一个个传来的噩耗,放在桌上的手死死紧握,额头处不断有冷汗冒出,坐在一旁的裴婉此刻也难以遏制心里的情绪,手中茶杯突然爆碎。
“到底是谁,要置我于死地?”张自成断断续续的自言自语道。
“帮主。”裴婉站起身,走到张自成身旁,虽然很想安慰他,但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的情况,还有什么余地。
“报!山下突然集结大批淮南军,我们欲劝阻的兄弟,全部被杀。”突然一个帮众连滚带爬的闯进屋里惊慌的喊道。
“淮南军?!难不成是那个赵野?”裴婉怒道。
“不,其他分堂分布广泛,能一次性做到这个地步的人,恐怕只有他了。”
“如今也顾不上其他了,立刻调集所有帮众,全力抵御淮南军,决不允许他们踏入我山泉帮一步。”张自成站起身,双拳紧握,杀气凌人。
“堂主,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难不成,你都结婚了?不是说玉宗山的弟子,不能结婚吗?”
杨忘一行人正在离岭南山不远的茶摊歇脚,徐磊看着蹲在路旁的杨忘,连忙跑来打趣道。
“你这个老不正经的,我看你和那个李苟凑一对算了,就叫苟三石。”杨忘白了一眼说道。
“哈哈,这玉宗山可以说是我辈心神向往的地方了,你要不和我们讲讲?”一向被人叫做山水道人的李任也走过来凑个热闹。
“玉宗山?有啥好说的,一群道士天天凑到一起,不是炼丹就是练武,要么就是背书,无趣得很。”杨忘蹲在一旁,想起那个一头白发的老道士,总是笑呵呵的,好像没什么忧心的烦恼。
“我现在就忧心的很啊。”杨忘一口长叹道。
“哎,前有秦栗,如今又有一个绝世美人柳月,怎么到了这桃花运都旺了?但我咋一点欲望都没有?难不成,这个杨忘从小被那老道士洗脑,给洗坏了?”
李任几人看着自言自语的杨忘,都好奇他是不是昨天喝了太多酒,今天还没缓过来?
“你们刚才是没看到,浩浩荡荡的队伍,就朝着岭南山去了,恐怕要发生大事喽。”茶摊中突然传来一阵嘈杂。
徐磊闻言,连忙走过去,抓起那人的衣领,瞪着大眼怒道:”你说什么?朝哪去了?”
“朝朝岭南去了啊,你松开我啊。”那人脸憋得通红,周围人也都不断小声嘀咕起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兄弟脾气有些大,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就在岭南,他这也是太担心了。”齐得意刚忙过来,拉开怒气冲冲的徐磊,好言道。
“什么人啊,岭南那有什么好人,无非就是那个投递叛国的山泉帮,我看你那个哥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啊!”
“滚,再胡说八道,下次就不是抽你了。”杨忘不知何时也来到几人身旁,刚刚那个气急败坏的人倒在地上,捂着脸,嘴里小声骂骂咧咧的赶忙跑了。
“看来是出事了,我们得赶快回去!”李任沉声道。
几人的目光纷纷看向隐约在云雾中的岭南山,飞鸟而过,不曾蹄鸣。
“大人,如今只剩岭南山了,其余地方,都已经收官了。”朱风实恭敬站在一旁低声道。
正在人服侍下穿官服的王事秋头也没回,就那么让那位堂堂二品官站在一旁。
“我不得不做。”
“不做,死的人。”
“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