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妹们搬进了大观园,在宝玉是如鱼得水,
于是由探春发起,邀凤姐史湘云,和姊妹们在一起结成海棠诗社,香菱也迷上了写诗,常来找黛玉讨教。
贾兰和探春又偷偷和宝玉来找黛玉学功夫。黛玉因为当年四大家人教自己的时候太急躁,造成身体的伤害,对贾兰的教育就很温和,贾兰天资方面明显优于探春,进步比探春自然快很多。
史湘云悄悄和黛玉说起,卫若兰最近总是和冯紫英贾珍他们聚会,似乎和北静王爷间有什么很重要的联系。黛玉出门不便,晴雯悄悄去了几趟乡下,替她带些钱物去看望那些孩子。因为凤姐将月钱拿去放了息钱,弄得小姐丫鬟们的份例银子也拖欠了。黛玉的地产一时无法变现,知道这个天气有几个孩子病了,手头紧张,心里又难免忧郁。四处寻找医书想医治那些孩子,宝钗这一日悄悄来找黛玉,将一本药方交给了黛玉,黛玉一看,又惊讶又开心,这原来是汤若望翻译的一本国外的医书,有很多关于瘟疫和传染病的治疗方法。在那个年代,如果染上天花那就会没有救的。黛玉让邢蚰烟去为那些做些预防,防止京城里蔓延的这个疾病。
凤姐的孩子巧姐恰恰出豆,立即被隔离起来。且贾府上下不让炒豆。黛玉忙将自己这一段钻研的药方交给邢蚰烟去治疗巧姐。巧姐顺利地出了痘,凤姐自然对邢蚰烟十分地感激,邢蚰烟住进了大观园。
邢蚰烟原来和薛蝌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如何却一直没有成婚呢,原来薛蝌家里富裕,邢蚰烟是邢夫人的侄女,邢夫人一味在贾赦面前做贤妻,也就不顾及娘家,如今已经穷得彻底潦倒了,尤其邢蚰烟的父亲十分暴躁,打妻骂女的,狂躁不堪。薛蝌家里就不是很愿意,况且薛蝌原来就有通房的丫头,和邢蚰烟先就有了苟且,自己也不是很着急。邢蚰烟在京城里住着,等着和薛蝌完婚。原本没有多少积蓄,日日开销下来,不得不悄悄典当过日。嘴上不说,内心凄苦。
宝钗暗暗关照邢蚰烟,又让人去自己家当铺把邢蚰烟当的衣服取回,她悄悄问过薛蝌,并没有变心,只是富贵少年心性,无所谓日子如流水,哪里懂得穷苦孩子的难处,薛蝌听得邢蚰烟的苦楚,到是开窍了,赶紧催促家里预备娶亲。家里人自然是拗不过他,索性将日子往后拖,定到第二年去了。这下邢蚰烟有苦说不出,知道自己在这京城能坚持多久,虽然住在贾府,到底处处要用度。更加捉襟见肘,宝钗也只能安慰,实在也无可如何。
黛玉让晴雯悄悄拿了银子在外盘点了一个很小的铺面,专治出痘的,又让人接了贾菌和一个大男孩子出来帮着跑堂,邢蚰烟悄悄在后壁坐诊,这诊所的生意却日渐好了起来,邢蚰烟也终于可保衣食无忧了。宝钗闻得邢蚰烟说得详细,特意来看林妹妹。
宝钗笑到:想不到我们薛家的人倒是得了你这多恩惠。我今日要正经拜过妹妹。
黛玉笑到:你到是拜得早,我到想不起我对你薛家何惠之有,倒是姐姐,给我送了那些燕窝,冰糖梅片,为我舒胃养肝,我还没有拜谢呢。
“我且不说你送我出江阴,我到问你,这邢蚰烟悄悄坐诊可是你教诲的。她家原来穷到了极限,你如今是救了一家人。”黛玉道:“姐姐自己家就是开店的祖宗,只是不便为她谋划,喜得我将姐姐给我的这本书给她格物致用,也就是转达姐姐的好处,难得天佑她成就了,横竖我只让她谢谢你。”
宝钗叹道:“人人都看颦丫头柔弱,至于我知道她的肝胆。”
黛玉飞红了脸,说“你这一大早来,就为和我蜜里调油地夸我吗。”
“那倒不是,我是想我们到底是女子,要的是抱朴守拙,妹妹这般作为,太过伶俐,只怕有些损伤了自己。”
黛玉叹息道:“自小习惯费心劳神,我如今确实体力不支,似乎病有疑重了。好歹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也不奢望什么。”想到自己的父亲也不知境况如何,自己只是在这里放不下的担子。
原来黛玉打算邢蚰烟这铺面开好可以支持那些孩子,谁知邢蚰烟父母一到京城,贾菌和那孩子却被辞退了,换了伙计,连晴雯也不让进,更不要说还可以在那店子里拿到银子了。晴雯气得没奈何,待要索回本钱,那家又把流水给晴雯看,只说生意不好,伙计的工资开不起呢。邢蚰烟也不出来见晴雯。
晴雯又不能对老人动手,回来说林姑娘这可上了那个家人的当。
黛玉道:“也没有到不能支持的地步,你到去看顾一下,地方上做事不容易。总是人若背负别人,自然有自己的理由。”晴雯气得撅起嘴,说“林姑娘你倒是用着祖宗的银子,哪日银子用完了你就知道人的嘴脸了。”
黛玉笑笑:“这几年莫非我还看得不多,那些个人的嘴里哪里有省油的,横竖好歹都说坏了。倘若不是有这些孩子支持我,我早就挺不住了,好姐姐你还是替我设法把那两个孩子安排妥当吧。”宝玉在窗外笑到:“不如把那两个孩子给我做小厮。”
黛玉笑到:“你这是哪里请了耳报神,我是不愿意他们来贾府,想他们在外面历练一下。”
紫鹃道:“那不如求史大小姐,让他们去围场做事,还可以学骑射。”
宝玉拍手,“这个极好,我去让人请史大姑娘过来。”
黛玉抿嘴一笑,“人家现在是卫夫人,你们还一径叫史大姑娘。”
探春和史湘云却恰恰进来,史湘云说:“背后算计我呢,不是探丫头,我还不知你们起诗社了,以后别叫我卫夫人,我还是云儿,他家那个围场你们可不要让人去,去了都签的卖身契的,动辄打骂,逃跑还要刺字,我正为这个生气呢,赌气回这里来了。”
宝玉近来记忆力渐渐恢复,却又忘掉了很多在五毒谷的旧事。四儿心里十分郁闷。她和宝玉去五毒谷寻找草药,去庙里寻找兵器的过程她还记忆犹新,宝玉却彻底忘记了。这成了她心底的一个秘密。她看宝玉每日被袭人几个围着,还有个嘴特厉害的晴雯,又有内定的婚姻在那里,她于这世间的男人可以三妻四妾是没有概念的,所以她是真正苦恼了。
她于是偷偷去找六妹和七妹,六妹这个时候却在京城里和史湘云混着,她在史湘云身边,被卫若兰家一大帮女奴伺候着,真正是乐不思蜀。六妹和七妹野性未驯,尤其七妹年小,常常闹出事来。
史湘云的夫家卫若兰家里可万万没有想到儿子就在外面把定的媳妇娶回去了。卫家倒是十分喜欢活泼可爱的史湘云。但史湘云在卫家住了一段时间却觉得喘不过气来,主要的原因得从卫家的出生说起。卫家是蒙古贵族,父母都很爽快,倒是卫若兰文质彬彬有点秀气过了,他们掌管着京城周围的围场。家里养了一些家奴,史湘云看着些奴隶的生活十分痛苦,他们没有任何收入,常常被主人当牛马,被鞭打,被铁链捆绑,如果有逃跑的抓回来还会被在脸上刺字。这对于从来在前明文明教育中对待仆人和帮佣的态度又大为不同,史湘云十分不满。尤其那些女奴,处境更是悲惨。卫老爷一概当这些是自己的私有财产,想用就用,想抛开就抛开了。她们有些每日在牧场挤奶,喂羊喂马,晚间伺候主人。史湘云看着十分不忍心。本来还以为可以慢慢感化,谁知道却发生要用童男童女祭祀求雨的事情。
"你说这春来无雨,拿那猪羊求一下罢了,大好的孩子用来献祭,还什么童男童女,我自然是忍不住,那个六妹就想了一个计策,通知了聂青,晚上把围场那帮孩子都悄悄放走了怕他们今天找不到童男童女,怀疑是我走漏了消息,我又不惯于撒谎,所以就跑这里来了。
宝玉道:原来还有这么野蛮的习俗。只是今天他们找不到那些孩子,只怕又找其他人,还是没有用的。
大家面面相觑,决定无论如何,还是去一趟。黛玉想了想:“一般求雨献祭都是选在午时三刻。时间还来得及,只是要赶紧去围场。聂青如今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