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萧瑟,寒风刺骨,一片枯叶随风飘荡,大雪已经持续了两天之久,整个大河村都被盖上了一件雪衣。
大河村北面,是一座大山。山不高,也就三十来丈,不过好在山体从西边杉树林延伸到东边小池塘,刺骨的寒风越过了这道天然屏障也显得无力了许多。大河村的人们常年在山上打猎和伐木,并给它取了个名字叫雪背山,寓意像被子一样为大家抵挡寒冷。
山腰处,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两个小圆点发着光,一闪一灭。
如果不是一连几天的大雪,可能会有人发现在不怎么陡峭的山道上一老翁在疾驰,一步一丈。
整片山林寂静无声,唯有一片片雪花飒飒的飘过,落在那雪白平整的山道上,消失在山林间。
老翁在山腰背风处一个山洞前停下了脚步,抖了抖蓑衣,侧身进入了洞内。
这个山洞在大河村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据说在山洞里住着一窝狗熊,曾经给大河村的猎户带来了很多麻烦。
因为大雪的缘故,洞里勉强目可视物,一条小狗跟在老翁身后欢快的摇着它那短小的尾巴。
老翁掏出了怀里的火折子,一扭轻轻一挥,一束小火苗照亮了小山洞,随手点燃了山洞石壁上的那盏油灯。这时,整个山洞的全貌才展现在眼前。
山洞不算小,洞中央有一个小石台,小石台左边山壁上挂着一幅画,那是一个女子的画像,火光摇曳间可以看得到画中的女子清丽脱俗,眉眼中却带着几分忧思。石台再往前是一张石床,可能在不知道多久之前这个山洞也是有人居住过的,只是后来被狗熊一家霸占了。
石床上铺着几张厚厚的熊皮,一袭雪白的貂皮包裹着一个婴孩,婴孩面色红润,可能正在熟睡,嘴巴一张一合,不时一个泡泡破裂在嘴边,不知道在做着什么美梦。
看到了婴孩平安睡熟,老翁捋了捋胡须,在油灯闪烁的火光中,可以看到老翁面色黢黑却不失英气,发须皆黑,偶有几根白丝参杂其中。
石台右侧的山壁下面有一个石头搭成的灶台,里面的木柴几乎已经烧完了,不时有一两个火星蹦出来,显示着还未熄灭。灶台上是一口铁锅,锅里不知道煮着什么,在木头做的锅盖缝隙里不时飘出一阵阵香气。揭开锅盖,一阵白气沿着山洞的轮廓,慢慢消失在洞口。锅里煮着的是羊奶,老翁给自己盛了一碗,迅速的盖上了锅盖。掏出怀里的包裹,里面两个小包,打开其中一个,是烧饼,另一个是一个竹筒,取出烧饼然后迅速的把剩下的包裹揣回怀里。
碗里的羊奶正散发着热气,就着烧饼,老翁陷入了沉思。
几个月前,自己的儿子突然出现在面前,带来了一个未满月的婴孩,嘱咐老翁带着婴孩远走他乡厚一转身便不知所踪。随着婴孩一起送来的还有一幅画像,就是现在石壁上挂着的那幅。老翁名为司空见惯,三十年前也曾名震江湖,现在早已隐退。老翁有一子,便是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的盗圣,有人对其恨之入骨,也有人对其赞誉有加。如今儿子突然到此又匆匆离去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老翁立马收拾了家里的金银细软,一把火烧了屋子,离开了长安来到了如今的大河村。
不知不觉,烧饼已经吃了大半,羊奶却还有半碗。
脚边的小黑狗蹭着老翁的脚踝,渴望的眼神滴溜溜的望着老翁。罢了,剩下的羊奶给你喝吧,你也怪可怜的,将来和我这小孙子做个伴。
老翁弯腰把羊奶倒入石台下面的石碗中,剩下的烧饼也撕成小块一起丢了进去。
这只狗是老翁在前几天出门的时候发现的,那时雪才刚落,小家伙孤苦无依的在洞口张望,却迟迟不敢进入到山洞里面。可能是被山洞的温暖吸引过来,那胆怯的样子让人无法拒绝。这只狗也不知几个月大,又不知为何出现在这里,老翁给其喂了一点自己带回来的羊奶,小家伙便在山洞里安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