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这包子很不错啊,怎么没见什么人光顾?”裴水红问道。
“这位姑娘这就有所不知了,听说官府昨天抓了个大盗,今日午时在午门砍头。这盗贼专门偷官家和大户的东西,官小了他还不去,专挑大的偷,那些个大官和乡绅大户可谓是对其恨之入骨,接连抓捕了好几次,都没有抓到,这在洛阳很是出名,这人们一大早就吃过了饭,就为看那大盗一眼。要不是我一家老小要养活,我也去了。”小贩把桌上的蒸笼收了,拿抹布擦掉了溅在桌上的油渍。
“这大盗这么可恨吗?我说这早市怎么没什么人,原来是去看砍头去了。”裴水红一脸不解。
“嘘,可别乱说。去的人八成是为了去看这大盗最后一眼,没几个人希望这人被砍头。这大盗近些年偷了官家大户的东西之后,都会换成银钱然后分发给城里城外家境贫寒的人家,有不少穷苦学子和孤寡老人都受过他的恩惠,可是这大盗从未露过面,人们有恩都没处报答,这才要去看他最后一眼,回家好画个画像给他烧写纸钱。”小贩压着声音,小声地说着,边说边捏着包子往蒸笼里面放。
“这么好玩,那我可要去看看,你们两个去不去?”裴水红起身就走,根本没给二人选择的机会。
本来司空摘星几人昨晚说是去偷东西一直都很是拘束,老是觉得心里头有跟刺。今日听小哥一说,原来有些时候还能受人尊敬,这或许是为人和为己的区别吧。就像有些大官,为官不公为富不仁,官做的再大也只会招人唾弃,哪怕百姓不敢开口,心里面也是无时无刻不在唾弃着此人。而有些好汉,虽落草为寇却从不扰民,反而暗中保的一方平安受百姓赞扬。如今这世道,朝廷动荡,时局混乱,却没有多少官员敢挺身而出,只顾着明哲保身,导致一个个忠臣良将被强安罪名抄家灭门。
三人各自想着心事,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午门。只见午门里三层外三层被人们围了个水泄不通,没有人说话,气氛却显得很是庄重。
在此围观的有老人,孩子,庄稼汉,普通妇女等,有不少人拖家带口,怀里还抱着几个月大的婴孩。有些婴孩可能感受到了这压抑的气氛,哇哇大哭,那一脸严肃的父母连忙哄着,直到婴孩哭累了睡下。
看得出来大多数人心存善意,却总有来看热闹的人。
“这大盗,偷了我好些宝物和银钱,为非作歹这么些年可算被抓住了,真是报应!”一声熟悉的声音,三人寻声看去,原来是昨日钱袋被偷的胖公子。
那胖公子被四五个随从围着,没有其他人站的那么拥挤。
“哎呦,是谁拿东西丢我?被我逮着打不死你!”只见那胖公子被一颗不知道从哪飞来的萝卜砸中,不知道是谁来这还带着萝卜这种东西。那胖公子显得很是气氛,正想要再次叫嚣,又不知道从哪飞来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诸如一些山楂核、硬馒头、小石子之类的。那胖公子被丢的毫无脾气,又找不到是谁,只得乖乖闭了嘴,一脸怒气的盯着被押着跪在地上的囚犯。
三人也懒得理会这胖公子,倒是很想看看这小贩口中的大盗是什么样子。看斩台上,一人披头散发的被几个人押着跪在地上,一手执九环大钢刀的壮汉立在一旁,一脸煞气定是侩子手无误。而那监斩官则悠闲的坐在那,喝着杯茶,被众官兵团团围住。这人司空摘星几人认识,进城那一天恰好看到这人骑着高头大马在城里视察民情。
离午时还尚早,突然人群中爆起几人,身穿麻衣,以布蒙面,直奔那跪在地上的囚犯而去。几个回合便把那看斩台上的侩子手打倒在地,连忙扶起那地上的囚犯。直到那囚犯被几人扶起,司空摘星几人才看到此人的长相,刚刚被押着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整张脸都被头发挡住,直到看到那张脸,几人大惊失色,这不是昨晚花仙楼被司空摘星一酒壶砸下去的大汉吗?
整个午门顿时骚动起来,监斩官先拉着着一部分官兵保护着他,命令其他人去捉拿劫法场的歹徒。而围观的群众也一片闹腾,场面一度混乱,于是又分出一部分官兵维持秩序。
那劫法场的几人一扶起囚犯,却发现此人已经死了,待看清楚相貌,连忙丢下囚犯四散而逃。一纵便是几步远,迅速混入百姓之中。这时候,不少混在人群中的官兵却才反应过来,看样子这是官府布下的陷阱,只见那些伪装的官兵开始四散摸查,在人群中寻找那些个贼人。想来这些官兵也没想到劫法场的人这么早就动手了,还未部署完毕才被钻了空子。想在这茫茫人群中找几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更别说还有一些百姓混水摸鱼。只见人群外围,几个人手脚并用,翻上屋檐翻过墙壁逃跑了,这些官兵这才退了回去。
围观的百姓大多不明所以,那监斩官随即宣布为祸洛阳的大盗被另一伙人击毙。
三人心中困惑,也是搞不懂今天这是什么情况,难道那昨晚花仙楼闹事的就是小贩口中的大盗?仔细想却有问题,就昨晚那人的水准怕不是早就被人抓了,再说花仙楼被抓的人怎么就突然被压到了法场。实在是想不明白,三人揣着一肚子困惑回到了宅子里。
“真相往往掌握在胜利者的手里,你们以后就明白了。”几人把事情的经过给方先生说了,方先生这么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