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儿啊!来叔从城里给你带糖葫芦了。”中年人对着一位高大少年笑嘻嘻的说道。
“真的?哥…”高大少年听见脸上挂着笑容叫道,不过话还没说完,笑容又收了回来,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的掉了下来。
中年人看着高大少年的模样,心中也是一阵难受,自己去年被朝廷征召去守城去了,家中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他摸了摸高大少年的头说道:“你哥寄家书过来了,还寄了军饷,我去城里就是为了这事,这糖葫芦就是你哥叫我给你买的。”
“真的,我哥他说什么了?他现在在那?过的好不好?”高大少年竹筒倒豆子的问着中年人。
“你哥现在在大同好着呢!他问你病好了没?长高了没?他在军中给你存点钱,好回乡给你娶个媳妇,让她管着你,别一天天的满村跑!”
“那就好!那就好!跟我哥说,我病好了,今年又长高了;发了饷自己留着娶媳妇,我到时候给他带孩子;我现在没乱跑,在家给地里种豆子呢。等他回来了,我给他煮一锅的豆子。”少年开心的说道。
……
见字如面
叔父安好,侄儿在此问安。年前从军,实属无奈。今在军中,实感叔父多年养育不易,侄儿在此拜谢。阿二病可全愈?一年未见可否有长?今发饷与信同寄,请叔父代侄儿为弟买一楂果,送予阿二。侄在军中奋勇杀敌,承蒙长官提携已入北禁军。军中生死难料,请恕侄儿不孝。在此有一事相求,莫要阿二从军!
……
在大同府城外的军寨中一位青年兵卒拿着一封信,笑容满面坐在一块坡地上。他已经两年没有接到家中来信了,看着信上歪歪扭扭的字,他脸上的笑容慢慢变少……
吾兄亲启
二叔又被征召去朔方守城去了,我偷偷从军了,是河东军。我因为个子大,打赢了队将,被统制升为伍长,他还教我骑马……
青年看着手中的信,狠不得自己从来没有接到过这封言。
······
“张家小子,刚刚谢你了。”一位白发已生的低级军官对着一位青年士卒说道。
“王叔,别说谢,三年我抢了钱,要不是你给我开脱,我早就被斩首了。”青年不好意思的摸摸头说道。
“哈哈,当年我就看出来你有情义,大冬天的拖着车走了两个时辰把自己的小弟送城里看大夫,够汉子!我老了,过了明年我就可以退军了,不过我会向都将说让你当个伍长的。”
青年军卒闻言抱拳鞠身道:“多谢!”
……
秋风落叶时,亦是契丹南下时。一处山道上,一群难民被绑着手,被十几骑契丹人驱赶着,一位脸上故意弄黑,身上穿着脏兮兮的麻布衣物少女夹在中间。
咻…一只羽箭射入领头的契丹骑兵脖子上,契丹骑兵捂着脖子掉下了马,只不过脚还绑着那受惊的战马上,战马拖着身体朝着远处奔去。
剩下的骑兵见有敌人,便拔出利刃,小心翼翼的注视着四周。咻…咻咻咻,又是几支羽箭射出,契丹骑兵看死了四、五位同伴,又是敌国境内,山道上又不适合骑兵作战,便拉着主人死了的战马朝远处的冲去。一溜烟就不见了,只剩下马蹄踏出的尘土在飞扬着。
秋季契丹南下时,不一定是大举进攻,而是十几骑、百多骑的沿着长城边关烧杀村落、山寨。将成年男子、女子带回作为奴隶,老弱病残一律处死。
“伍长,契丹蛮子好像走了?”山道旁斜坡上的一位普通军卒对着一位青年军官说道。那青年拿着一把弓箭,手上还搭着箭,眼睛望向契丹骑兵远去的烟尘。
“看见那山坡上的树了吗?你去那边山坡守着,如果契丹人又来了就摇树,知道了吗?”士卒点点头,提着长枪向山坡走去。
“我们是北禁军军卒,诸位莫慌,在下着就带你们去大同府,交由知府安排。”青年大声喊着,几位兵卒解着难民们手上的绳索,难民们听见青年说的话,纷纷蹲在地下大哭着。若是没有这些军卒,自己被契丹人捉去,此生了已……
被夹在中间的少女好奇的看着青年,青年感觉自己被人注视着,眼睛也在寻找着,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都不约而同的笑了笑。
……
吾弟安好
为兄从军戊边五年期满,北军吏司的大人准了我三月的探乡期,我还会给你带一个人回来,嗯?说不定是两人。
……
安好
弟从军三年,前月因统制下辖马军1500人,被编入北军骧骑军,弟在东京城无法归乡,我也升为马军队将了。
……